细作的身份,淡然的倚靠在方枕上,没为那女子求任何一句情,也懒得同宁南忧说什么,只是闭上双眼不说话。
宁南忧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说我们的谋划?”
周源末不语。但看他的神情,便知宁南忧所说不错。他知情。
吕寻在一旁瞪着双眼,惊诧难抑。
他怎会料到,周源末竟然知晓方才那女子身份?知道了身份,居然还敢这样胡来。
“周源末。说话。”宁南忧压制着怒气,低着嗓音嘶哑道。
“主公要我说什么?”周源末慢慢睁开一双眼,朝他看去。这双眸子,波澜不惊。
“主公若是不信我,大可也像处置她一样,将我也按照阁规处置了。”他浅浅说道。
吕寻于一旁浑身抖动不安,看不明白眼前这情势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宁南忧与周源末之间发生过什么,怎么忽然如此争锋相对?
玄衣青年忽然沉寂下来,默默不语。
少顷他突然松了口气,叹道:“慕容宗叔。我知,你恨我父亲,甚至恨我是他之子...恨不能将淮王一脉...除尽。这些,以后我都可以满足你。只是现在不可。”
慕容宗叔。
这个名字,久违的陌生。
周源末再次闭上了眼,就连吕寻也忍不住轻轻一颤,有些慌张。
榻上的人不语。
宁南忧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他走到周源末的身边,拿起放置在榻边小桌案几上放置的金疮药,掀开盖在周源末身侧的被褥,便瞧见了其背上血红肿胀、刀伤棍伤叠加的可怖伤口。
他从手中小瓶中倒出些粉末,轻轻敷在了周源末的背部,慢慢揉开。
榻上紧闭着双眼的青年死死咬着牙关,尝着背脊伤口因碰触而传来的剧痛,浑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宁南忧细心替他涂抹了伤口,又绑上了布条遮住伤口,这才将被褥翻下,重新替他捻好了被子。
他坐在床榻边缘,手中拿着药瓶,默默的叹息一声,最终僵着脸,将东西放下,挥了挥衣袖,大步离开了营帐。
吕寻见他朝帘子外行去,便急急唤了一声:“主公?”
尔后又有些无措的瞧向躺在榻上的周源末,见那青年早就背过身,闭上眼,便忍不住暗暗腹诽一句。急忙转身朝帘张外追了出去。
“主公!主公!”吕寻急匆匆的唤着。
宁南忧头也不回的往营地外行去,绕过后院捶门,便疾步行至前院长廊之上。
吕寻险有些追不上他的脚步。
只是宁南忧忽然在校场前停住了脚步,吕寻冲得快差一点便撞了上去。
他即使刹住脚步,站在宁南忧身侧小心翼翼探问了一句:“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