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此,还要人间的供奉与信仰何用?”
祖师定定地看着悟空。悟空自知言辞失当,有冲撞师父的嫌疑,赶紧躬一躬身。谁知祖师却一把握住了他毛茸茸的手臂,笑吟吟道:“所以这就是你我所要经历的!”
悟空不明所以,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祖师竟自难掩欣喜道:“你能有此等心迹,正说明为师没有将你看错。在这巍巍达摩之崖,当思巍巍达摩之道。你可知道达摩壁观之说?”
见悟空摇摇头,祖师道:“壁观者喻如墙壁,中直不移,心无执着,遣荡一切执见。中道所诠,即无相之实相。以无著之心,契彼真实之理。”
悟空沉吟而深思。
祖师又道:“秉执一心,以道为争,争之为道。若要去争,必将懂得为何要争,争之又是为何,如何去争,争来何用?世间本无相,既然一切皆虚幻而生,争与不争又有何不同?我谓之无为之道,你谓之大争之道,又有何不妥?”
悟空只觉得眼前仿佛炸出了惊雷,顿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祖师捋了捋仙髯,目光就从悟空身上滑到了泼墨一般的夜色里,最后就看着对岸那聚着微光的道藏阁。在这么一个瞬间,他竟然恍如过了几世。不期然眼中滑出一颗老泪来,滴在手上。祖师将那泪珠捏在指间,端详几番,而后将它弹飞。水珠四散而去,泛出晶莹透亮的光线,昙花一现即自默然消失在夜色里。
菩提祖师终于对着天上即将湮灭的斜月三星,自顾自地轻声感叹:“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多数时候,你是争之不得而又求之不得的。到头来你会发现,其实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顺其自然各安天命罢了。”
悟空不知祖师为何会如此惆怅感伤,但是无形当中,又仿佛被他的感伤所感染,自己的心里却也是莫名其妙地,塞得满满的了。
“水到必将渠成,瓜熟自当蒂落。也是时候了,你该回去了。”祖师定定地望着悟空说。
“师父已准我回去道藏阁中,继续修炼?”
祖师摇摇头:“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悟空仿佛着了当头一棒:“师父是要赶我走?弟子受教不过区区数日,道法之玄妙初露真容,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奥妙之无穷,我越加求索,便越加觉得深邃不可穷尽。师父却不打算再教我了?”
“为师已经说过,我所能做的就是将你引入道法圣境,至于你能不能成,能成多少,皆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悟空跪倒在地,满眼堕泪道:“师父情深似海恩重如山,谆谆教导孜孜不倦,如同就将悟空重塑,再造一个石猴出来!此恩此义弟子未有丝毫相报,弟子万不敢就此离去!”
祖师嘴角抽了一抽,眉头跳了一跳,兀自勃然道:“哪里有什么恩义?只是你惹了祸不牵带我就罢了!你这一去,无论千山万水行了什么差池,绝不许说是我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