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繁华的花卉街市,遇到了几个昔日在藏书文人堂认识的举子,不,他们现在是进士且被授了官。
走在前面的两人显然也认出了沈初夏,但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甚至下意识伸手遮面避开沈初夏。
她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既然人家有意避开,她也不能上赶着是吧,她也装着不认识的样子像行人一样擦肩而过。
“沈小娘子……”没想到走在最后的一个年轻人叫住了她。
“郑大人……”
“什么大人不大人……”郑克希难为情,朝前面的人望了眼,他们好像并不知道他停下,暗暗松口气。
沈初夏注意到他的情绪,既然他不介意,甚至特意停下与她打招呼,她似不经意的朝四周看看,花鸟布庄、酒楼茶坊、钱庄瓷器……
目光扫到钱庄,沈初夏好像明白了什么,面上三分笑不减,“今天休沐吗?郑大人有空出来逛街?”
郑克希摇头叹息,还没说话呢,一言难尽的神态尽显,“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沈初夏只笑不接话。
郑克希的情绪没有得到共鸣,总不得意,还是忍不住道出苦水,“高老太师明天生辰,我们这些没资格入席的小官吏今天要是不把五十两份子钱交到上司手中,明天这官怕就是做到头了。”
五十两?折合成现代币就是五万,对于这些刚上岗的小官小吏,一年薪水怕也没有五万块吧。
“所有……”沈初夏指了指前面的钱庄,“你们来借高利贷?”
“正是。”郑克希想哭,当了官,一个月俸禄没几两,没想到同僚上司及王公大臣们的红白喜事,什么份子钱都要交,他现在浑身都是债。
苦啊!
真是打死沈初夏她都不会想到官吏会拿高利贷给权贵送份子钱,而且这钱不是他们愿意给的,是上司统一指派必须出的。
“摄……”沈初夏差点问季翀知道吗?
高老太师的生辰这么大张旗鼓,季翀不可能不知道啊!大概也是对高氏一党无为能力吧!
郑克希道,“我也想像钱源、卢祁他们一样投摄政王门下,可惜命不济时,没机会啊!”
沈初夏抬眼望向太师府方向,一个生辰,衡南的一百万两还不够,竟还剥削这些年轻的官吏,真是太贪婪了。
“那其他人呢?”沈初夏随口一问,习惯性打听事情。
“三年以上官员,没资格入席的份子钱是一百两,有资格的,像在酒楼或是进太师府的按亲疏远近给份子钱。”
咝……沈初夏倒吸一口凉气,脑海突然跳出一句话,天若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高氏这是在疯狂作死啊!
沈小娘子一脸同情。
郑克希感觉抓住了机会,“沈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