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男孩子最不怕挨打,若遇见父母喋喋不休的时候还不如挨打来地痛快。九斤就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被拉去训导就愁眉苦脸,一说动手了,劈啪打完浑身疼,可心里挺高兴,意味着今天的苦难已经过去了。
“就不要问三问四的,直接打就对了。”颖也是,又问我又问九斤,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脏,尤其手上都看不出皮肤颜色了。
“哪也要问明了才能罚。明明是去学堂,也不用咕咚一身泥灰,”当娘的也辛苦,伺候完老公还得教管孩子,这个洗那个擦,一丝不苟。这些事平时都是丫鬟动手,每次颖问罪的时候就改自己动手了,好像她终日有多么辛苦劳顿一样。
“神经病。”一把抓了九斤过来,放炕头照屁股上猛抽了几巴掌,抽完顺了门框扔出去,九斤欢天喜地的跑了。“看,我帮你打了,没事了吧?烦不烦。”
颖哭笑不得,这边朝我瞪眼睛,回头九斤已经没影了,恨地小牙咬的咯吱响,恼完又自个爬炕上笑的咯咯的,歇斯底里症那种状况。
“我姐怎么了?”老四探头进来看的有趣,话没问完就被个湿毛巾砸了脸上。
“没眼色。”
“哦,”老四也认为自己有没眼色的天赋,习以为常了。轻车熟路的踢了鞋子爬炕上歪颖身旁,朝颖汇报道:“谢宝跑新庄子转悠了一天,衣锦还乡的模样,还送好些东西呢。”
“人之常情,你多什么事?”不理颖姐妹俩八卦,独自站门口看二女院外带了三、四兄弟俩走路。人家当妈地都是挑白天让孩子练习,她倒专门选傍晚光线暗淡时候给孩子带了院子里走。还不太照管,自个走地快,俩娃一圈一个跟头的在后面跟着。头月上孩子摔倒还哭几声,如今早就摔皮了,一个跟头下去咯咯叽叽地笑着又一咕噜爬起来继续。
二女这时候笑的最好看,孩子摔倒又勇敢爬起来的时候,总蹲下身来爱怜的摸摸孩子脑袋,轻手轻脚的拍拍孩子身上灰土,奖励个笑颜,然后起身跑出去好远,拍着手鼓励兄弟俩跟上。
看着看着,一丝暖意不觉袭上心头,涌起莫名的感动。追名逐利啊,可真正感到满足充实的时候就是有这么个小院落,屋里炕上坐了俩心满意足的拉着闲话,院子里有这么个粗心大意的母亲带了孩子摔跟头,自己就这么站门槛上看着,看的心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