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亦有微词,大才何不委与重任?可知三省里荐贤书累积盈尺,半数均与你有关。”刘仁轨看看手中的烤馍块,又随手放了案几上,“朝中有人方为官,自古为此埋没多少贤良;唯子豪例外,不愁朝中无人,可谓左右逢源手眼通天之辈,顺风顺水三、四十年下来,位列三班不在话下。”
“哦?”这评价似褒似贬,从刘仁轨嘴里出来就有点阴阳怪气了。
刘仁轨见我脸色数变,含笑摆手,解释道:“唯独这仅存良善之心,怕也随了权高位重日渐消退,终有一日成为老夫这等独夫。”说这里自嘲般哈哈大笑。“子豪这回报社会……新说辞,听似荒唐却另有一番道理,仅一表敬意之心就难能可贵,让我等尸位素餐之辈汗颜,汗颜之极。”
老头人不坏,也知道自己毛病在哪,却趋于形势难以纠改,或者说根本没打算改变。人的名树的影。一旦确定树立什么形象、走什么路线就得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政治上的东西说不上对错,贵在坚持。
刘仁轨不等我谦虚几句,捻了焦晃喷香的锅盔打算离开,行至门口又转身道:“回报社会是个好措辞,可也要三思后行,切勿操之过急。好说辞不一定得好结果,如同这烤锅盔。拿的是个火候。”
靠!又感慨又赞扬了半天,临了不三不四地扔句话就走了。还鄙视我欠火候?老不要脸的!意图估计已经被老不死看穿了,不过是给留点面子,劝我不要太过火。
最看不起刘仁轨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玲珑剔透个心思。什么都清楚,非要装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二横模样。别人以为他一根筋,脑子不好用,殊不知老不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纵观周边竟然找不出一个好人。电视剧里那种专为干坏事而活着的纯粹反派多可爱,怕就怕刘仁轨这种大义凛然的败类。
“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兰陵垫个脚在书橱里乱翻,甘蔗踩个高脚案几帮他娘一起翻,光我一人闲着就脱离群众了,虽然不知道娘俩搞什么破坏,也义无反顾的贬了袖子也加入进去。
“就是这个,”兰陵一把夺过我手里地册子,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什么?”
“本能。”撇撇嘴朝册子上扫了眼,还当什么有价值的文献,不过是一本当代的音乐教程,没劲。
“我小时候用过的,闲置多年了,今天翻出来给笃娃用。”兰陵一脸幸福的将册子放了案几上压封皮,自信道:“打明儿个开始,我亲自教笃娃音律。放眼长安。除了我还真找不出个合适的先生来。还有。往后不许你在孩子跟前唱那些淫词滥调,看都学成什么模样了。”
我教啥淫词滥调了?吻别多好听。再说也有唱英雄儿女,难道非逼我唱国际歌不成?
可怜娃,同情的看着一脸懵懂的甘蔗,白白顶了纨绔子弟地名号,真不如生了庄户家里来的自在。只能祈祷甘蔗继承了我的音乐天分,好叫目空一切的老娘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