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昏黄烛光中的谭戟,她那一张芙蓉面上,神情除了有些憔悴外,已是一贯来的冷静与矜贵了。
“我阿娘回来了吗?”
“你先前情绪不太好,我让人先安排大姑娘与老太太在南集上歇着了。”
谭戟自作了主张,因为拿不准盛姣姣要把盛瑆如何,所以暂时并没有让齐大姑娘知道这件事。
盛姣姣的神情怔忪,微微点头,
“也好,我想去见见他。”
谭戟伸手,拿过一件披风来,替她披在身上,柔声道:
“我不反对你见他,但是姣娘,你再见他,若还是如之前那样哭,这个人我定是不想让你见的了。”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隐隐透着些恼,听得盛姣姣心头一悸,仿若拨乱的琴弦般,叮铃咚咙的跳。
她的脸颊微红,微微抿唇,垂目,嗔道:
“戟郎如今倒是管起我来了。”
他的神情一顿,黑眸紧看着她,轻声道:
“你是我的娘子,你若日日夜夜都如那般哭,我看不惯。”
说完,他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不耐与抗拒,盛姣姣却是脸颊越发的红,她撇开脸来,从床榻起身,整理着衣裙,仿佛没听见谭戟这话般。
更是默认了谭戟话里潜在的意思。
谭戟便是低头,唇角含着笑,也起身来,跟在盛姣姣身后出了大帐。
银色的月辉落下,撒在军营燃烧的篝火上。
空地之中,靠坐在木牢柱子上,昂头看月亮的盛瑆,扭头看见盛姣姣走过来,他急忙站起身,双手巴着木柱,慈爱又心疼的看着盛姣姣,
“你怎么还没睡?你看你憔悴的,有什么话,明日再来问我也是一样,快些回去睡吧。”
盛姣姣披着黑色的薄绒披风,端着手,从盛瑆面前走过去,沿着木牢转。
里头的盛瑆便巴巴的跟着她转,她走到哪儿,盛瑆就跟她到哪儿。
谭戟站在远处,他知道盛瑆不会伤害盛姣姣,便停在远处看着。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便放你出来。”
盛姣姣苍白着一张小脸,此时已经恢复了她一贯来的雍容与端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华贵。
木牢里头的盛瑆红着眼,拼命的点头,
“你问,你问什么,阿......我答什么。”
“你可有家小?”
盛瑆犹豫一下,摇摇头,又点了下头。
盛姣姣见状,柳眉一竖,平端的双手往下一甩,宽袖“哗啦”一声,她厉声道:
“戟郎,把他丢出治寿郡。”
远处的谭戟刚要上前,木牢里的盛瑆急忙从牢里伸出手来,摇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