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围着皇城四面环绕, 离皇城根远的当属由东阙石板道流入南城暗筒子河。长七十九丈,深三丈多许,宽荡的河面一望际, 深不见底,河水向东南流出至御河。
从皇宫驭马至南城,他用了仅仅两刻钟,生生挥断了手里的马鞭。御马冲过了城, 河岸上那些凌乱的脚印与血迹就清晰了起来, 驳杂交错, 却能让来人一眼就明确见到那些染血的泥泞中, 掺杂的玲珑小巧的脚印。
晋滁滚落下马, 几乎连滚带爬的朝那些血脚印处狂奔而去, 的他再不见往日身为子的威仪, 红色的绣团龙吉服被风吹得散开, 双头舄也跑掉了一滞, 就连发冠上的东珠也因疾奔而掉落, 显尽了狼狈。
子的亲信也都急急下马跟随他过来, 见他如丧魂魄般委顿在那些暗红凌乱的血迹前, 不免抬袖拭泪,又过来搀扶他, 口中哽咽的安慰道:“殿下当以贵体为重, 千万节哀啊……”
晋滁任由旁人搀扶了他起身,没有血色的唇上下蠕着:“孤……没事, 没事。”间他的双目不离他脚下的这摊血迹,恍恍惚惚溢出的,宛如呓语。
几位亲信都低了头,不知为何, 明明子这呓语并非如泣如诉,可听在他们耳中,却觉竟似那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晋滁的目光顺着那些凌乱的血脚印,僵直的移,直至那岸边尽头。那里宽荡的河面,里面那炙热的人血早已被冲没了,只有那河底,只有那河底的人……还孤零零的躺在那。
河里,会泅水的侍卫以及特意找来的善泅水的船家都扎进河水里帮忙捞,一亲信见,就低声宽慰道:“墙根底下的出水闸及进水闸皆已令人闭,殿下放心,良娣娘娘的……尸身定能被尽早捞上来,让娘娘早日入土为安。”
他的吹入晋滁耳中,让犹如隔了层屏障,让他听不清。可明明他听不清,也不想去听,唯独里的尸身二字如闷雷一般,乍然轰响在他耳际,轰的他头猛然剧烈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