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那位状似坦的刽子手!
偏他又不敢朝他母亲流露半分,因为他知,母亲她受不住般沉重打击的。
那人怎能般狠毒,灭了他满门还不够,还要杀了夫子他们!那人就不顾及母亲,就那般信心能瞒她辈子?
想到今日母亲的那隐隐试探,他痛苦的捂脸俯身。
母亲那般聪慧不过的人,定是察觉到了不妥,若真要她得知真相……她该会等的痛苦。
林苑轻倚在门边看他。
膳房里那人心神专注的做着月团,修韧的手指不甚熟练的将包好甜馅的面饼捏合,还试图做精致的形状,后小心翼翼的将品搁置案上。
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他偏头回她笑,从来如寒星般锐利深邃的双眸染了融融暖意,配着沾了面粉的脸就让他少了几分威厉,多了几许烟火息。
“饿了?”
“不饿。”
他手上不停,又麻利的拽过面团揉着:“你且再等等,至多刻钟,就可以上锅蒸了。”
林苑看着他,似若无的应了声。
些年,每逢八月十五,他总会踏入膳房,挽袖亲自给她做月团。他说他犹记得那年的中秋,她吃着他亲手做的月团十分喜欢的模样,那会他便想着,此后的每年他都要亲手做给她吃。他说,他期望年年皆是,月圆人团圆。
她入宫的几年,他也的确说到做到了。而且他不仅肯放下身段给她下厨,些年来他还不遗余力的讨好她,伏低做小,小意温存,似乎处处肯顺着她的意。
他似乎也在极力营造种平凡夫妻的氛围。
素日里,他会陪她栽种花草,浇水松土,也会陪她炮制草药,记录心得,甚至每逢雨雪天,他还会揽过她阶前看雨或梅林赏雪,他为她提笔作画,给她书写情诗,好似他与她是天地间再平凡不过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