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自打这日之后,林苑每夜都想法设法的将他留在她宫中。在挽留他过夜的这件事上,她用上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能察觉出他隐隐的迟疑与推拒。
甚至在与她同榻而眠的那些夜,她从他僵硬的躯体及整夜都未换过姿势的睡态上,能隐约察觉他应是整夜未睡。他越这般,她越猜测他这是有何顾虑。
她偏要弄清他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可以坚持一夜不睡,可总不能整夜整夜的都不睡吧?
理智告诉晋滁,他应断然拒绝她的要求。
可事实却是,面对着她软了嗓音的柔柔央求,他下不了拒绝的狠心。大概是对她的强烈渴望驱使他放纵了自己,他将心一横索性就半推半就下来,入了她的榻,夜夜揽她同榻而眠。
万籁俱寂的夜要时刻保持清醒自是不好受的,可伸手就能将她揽抱的满足却足矣抵消了这份煎熬。
建元十四年初春,坤宁宫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太子怒极将韩芳新做的一对狐皮手套剪得稀碎。
“太子你过分了!”
韩芳攥着那碎的不成样子的狐皮,气红了脸:“太子,你要撒气就旁处,莫来我这宫里逞威风!”
变声期的太子嗓音粗嘎,闻言愈发气急败坏,暴怒下吼出来的声音愈发破损一般:“表姐今看我是愈发不顺眼了,你现在眼里就只有那木逢春!从前这般手套你只给我做的,现在你只想着给他做,却把我撂在一旁!”
韩芳惊慌的朝四周望望,好在宫人在他们吵架之前都被赶了出去,这会倒没人听得见他这胡言乱语。
她遂羞恼的对他怒道:“你懂什么,他是我表弟,我关心下他又何?况他不比你在宫奴仆成群锦衣玉食的,他在孤身在宫几多艰难,我身为表姐给他做对手套,不为过吧?”
想到逢春这两月来消瘦的厉害,她就忍不住的心疼。
她这副关切担忧的模样看的太子几欲呕血,尤其她那处处为那木逢春着想的语气,简直听的他心都发凉。
“他不比我?他处处艰难,我就养尊处优了是吗?”太子的眼圈渐红,“表姐的一颗心,今是越来越偏了。现在我跟前的表姐,怕早已不是当初那处处着我,处处为我着想的人了。”
韩芳意识到刚急之下说错了话,不免面露愧疚色,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补救,他却不肯听了,一挥袖就转身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