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春卷扶着于府中各处查验——是了,就在昨日,女使们布置新房时,只因那对喜字贴得不合夫人心意,夫人一急之下,便自己站起来走过去了!
这恢复的程度之快,便连白神医都啧啧称奇。
“王副将,当心!”
廊下,眼看着一只没挂稳的红灯笼就要掉下来,手中搬着只梯子的蓝青赶忙提醒。
然而王敬勇却未来得及反应一般,被那灯笼砸到了脑袋,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是。”见那被砸的人默默走开了,蓝青也摇摇头,继续干活去了。
王敬勇走到廊尾处,又折了回来。
三个月前,那顾听南突然不辞而别,回营洲去了——
之后,他从下属口中得知了她家中情况。
他承认,他那一刻想到了自己的前程,故而犹豫了。
如此在廊下来回踱步了三个来回,王敬勇一握拳,走下了石阶。
“做什么去?”印海问。
王敬勇脚步匆匆:“找将军告假,回营洲去。”
正往此处走来的严明听得此言,不由一头雾水:“将军明日大婚,你此时回营洲!”
却见那傻大个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明“啧”声道:“他这是魔怔了,还是想通了?”
“一念之间啊。”印海往前走去。
“你当真想好了,要回灵泉寺落发剃度——”严明问。
“该历的历了,该悟的也悟了,自该回去了。”印海含笑看着他:“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严明笑了一声,摇着头道:“我不比你这般洒脱。”
“也是,你如今可是有三个爹要养的,你若出了家,他们仨还不得把庙给掀了。”印海笑道。
“是啊。”严明负手,看向喜气洋洋的四下,眼神似望向了极遥远之处。
……
天色未亮,衡玉便被叫了起来梳妆。
房中很快挤满了人,嘉仪昨日便出宫来了吉家住下,宁玉和喻氏一整夜都没睡,且俩人的眼睛都肿得像桃子般,衡玉合理怀疑这二人昨夜大约是抱在一处哭的。
孟老夫人很快也过来了,带着阿姝。
于这温馨喜气的气氛下,衡玉由人净面上妆,开脸时疼得直吸凉气。
“怎么又尿了!”刚抱着半盏过来的吉南弦便被尿了一身,只得又匆匆回去更换衣袍。
衡玉忍不住笑起来。
程平带着人在前院清点陪嫁,当然,他也是陪嫁之一。
随着天色放亮,登门道贺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韶言,你来得正好!帮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吉南弦将扔不掉的儿子塞给韶言,很快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