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身形枯瘦的老头带着同样骨瘦嶙峋的小儿子倒在安奠堡前。
恰巧自家将军在城上巡视,自家将军当时已经是百户老爷,却不顾二人身上的脏臭,亲自给两人各自喂了碗米汤。
而老汉得了几块田之后,每年除了税粮,还雷打不动的从田里挑出颗粒最为饱满的五斗米送给自家将军。
每年秋收以后,他总会乐呵呵地扛上两袋米,站在衙门外等侯将军。
这也是即便吴老二自己挨骂,也还赔着笑脸的缘故。
“来了!来了!”
同伴看向远处,口中发出惊呼。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眼中。
怪老头正拿着那根破木棍杀气腾腾朝几人跑来。
及至吴老二跟前,老头举起木棍,气呼呼地问道:
“你又碰我苗了吧?”
“就是借俺十个胆,俺也不敢碰您老人家的东西。”
吴老二立马扶腰站起,表情变得严肃。
“当真?”
“当真!”
老头蹲下身,仔细地瞧了瞧地里的青苗。
眼见没有异常,才将双手负到身后,督了眼独轮车,语气变得柔和些。
“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对,全都是粮食,后面还有好多。”
吴老二指着官道上源源不断的“车流”。
“好啊,好啊。”
老头嘴里说好,转身又坐到地上,拄着木棍,望着田地里出神。
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吴老二送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马拉的大车、人推的独轮车不断从三人身前经过。
三人的笑容越发灿烂。
吴老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低落。
“也不知今年会饿死多少人。”
“吴哥你这便是胡说了,咱们安奠哪年饿死过人?”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二哥说的自然不是咱们家里,今年战乱不断,其他卫的人这日子怕是难过。。”
年纪稍长的一人说道。
吴老二叹了口气。
“莫说其他卫,单说这定辽右卫,就谈这宽奠城,俺过去的邻居,一家子就在去年都给饿死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年轻人揭露起残酷的事实。
“等赵大人当了总兵,就不会有人饿死了吧?”
十五岁的他将事情看得很简单。
两个汉子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吴老二,回来才几天,就跟婆娘睡得腿都软了?这才几里路?”
一道略带挑衅意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