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抽了抽。
她没想到可卿当着自己的面居然一点都不遮掩和贾瑞的关系。
更没想到,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早已知道了自己和贾瑞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看可卿这般不再掖藏一时尤氏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口中道:“我……”却说不下去。
可卿用手轻抚着贾瑞消瘦的脸轻声道:
“太太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我不知。
茜雪也是二爷屋里的人了,索性今日我便说开了。
我这条性命都是他给的,若没有他,我早就让贾珍糟蹋了,或是一根绳子吊死,或是寻个井跳进去了结了。
如今我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
他现在伤成这样,我便豁出命也要陪着他。
倘或好了呢也是咱们大伙的造化。
若是好不了,就请太太把我们葬在一处就是恩典了。
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横竖这一辈子我也不悔了。”
尤氏臊得不敢抬头,却仍能感觉到茜雪在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
作为贾瑞的侄儿媳妇,可卿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心迹!
可作为长嫂的她,居然在丈夫死了没几个月之后养小叔子……
是贾瑞说的?还是可卿猜出来的?还有谁知道?
清早,一队马车在近百禁军押解下由朝阳门进入神京。
行至宝瑞银行时已是巳初,银行门口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
各色穿着打扮的人手中攥着宝瑞银行的存款单堵在路上要求取走自己的存银,甚至连打头阵的禁军都无法驱散。
“都吵吵什么?不就是取银子吗?
我们宝瑞银行诚信经营,还能诓骗了你们的银子不成!”
薛蟠站在最前面的车上扯着嗓子喊道。
这些天来成日被人堵在门口要债的窝火让他早就要炸开了,如今他终于有了底气!
薛蟠掀开脚下的一口箱子胡乱抓起了两锭银子丢向人群:“
都睁大眼给薛大爷瞧好了!这是你们要的银子!
我脚底下的这些箱子,后头的这些车里头装的都是!
都吵吵什么?真以为宝瑞银行没银子给你们?都他妈给我排好队去!
黄河的水干了宝瑞银行的银子都干不了!”
说着薛蟠干脆将脚下的箱子用力推下车去,一个个白灿灿的银元宝叮叮当当散落四周,声音犹如天籁。
看着被震傻了的人们薛蟠只觉得压抑在胸中的闷气才算出来了。
然而他的心头仍然像压着一块巨石:
昨天宝钗回来双眼红红的,贾瑞病得不省人事,不知能否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