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长卿心中亦是苦闷,便随他一道痛饮。
有些话不必说,但酒总有喝尽的时候,况且是两个人同饮一壶呢?
待壶中残酒沥干,店家睡得香甜,怎么也叫不醒,自然没人给他们上酒了。
徐长卿醺醺然,问道,“景兄弟,你是何时回来的?”
“回来?我何时走过?”白鬓客醉眼朦胧,面庞却似铁铸,分毫没有动摇。
“你?是了,你不是景兄弟。”
“鄙人姓十,名九。不是你认识的景兄弟,但你若有什么烦恼,大可同我说说。”
“天下烦恼何其多,多说一个人的烦恼,多一份纷扰罢了。”
“酒已饮尽,自当饮愁,否则如何能醉?”
“那好,我烦恼只一样。人生双十,我自以为秉持正道,扶善济弱,却没想到,转眼成为邪道中人的弟子,你说,我究竟是正是邪?”
“行善则为正,你自然是正道中人。”
“可宗门对我恩重如山,哪怕如今沦为邪道,我也愿拼尽全力将他们救出,这样也算正道吗?”
“秉忠持节,自然算的。”
“可若是我为此不择手段,戕害无辜呢?”
“天底下没有谁可以事事如意。”
屏风后那人拨弦两声,悄然奏起琵琶,弦歌低回,哀转不绝。
徐长卿怅然一叹,“这番话,可够愁滋味了?”
“还差些。”
“既然差些,不如你来说说,你为何在此独饮,又这般形容憔悴?”
“我与你不同。”
“是了,你我本不同,但你也有烦忧。”
“我是来寻一柄剑的。”
“寻剑?”
“不错,我曾有两柄绝世神剑,但如今都已舍弃,因为它们不是我要找的那柄剑。”
“你要找的是什么样的剑?”
“一概不知。只是在梦里见过,怎么也忘不了。”
“只是梦幻,何必强求?”
“不,我定然要找到。”
“照你的说法,这柄剑只在梦里现身,对其形制又一无所知,恐怕这样的兵器并不存世。不如你亲手铸一把,看看是否合心意。”
“我不懂铸剑。你懂吗?”
“我当然也不懂铸剑,但天下最好的铸剑炉,手艺最精湛的铸剑师都在昆仑,你要铸剑,我们就去昆仑吧。”
“你也要去昆仑?”
“不错,我要救的人也在昆仑。”
“那好,我们这就结伴同行。只是还差一些。”
“差什么?”
二人对坐而谈,意兴大作,已是陶然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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