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朔月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她的绝望,她的后悔,她的情绪无从宣泄。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就这么落在夜色里。
朔月讲完了,那孩子却闷闷地一言不发,她等了会忍不住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他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一脸严肃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啧,你这小鬼……”
朔月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那孩子吃痛用手揉了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着脑袋显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合年纪的漫不经心。
“我说啊,难道我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不应该亲自去听他的回答吗?”
朔月闻言倒是愣住了,是了,她平日里遇到一点小事非得刨根问底问个透彻,现在怎么自己在这伤神?
她在逃避什么呢?
害怕那是事实吗?
可是,无非是确认了再给他一刀弄死他而已嘛!
朔月眨眨眼,看向他,声音低了一些,“小鬼,你相信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秘密。”
他抬起眼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朔月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雨声里。
朔月直起身子时,他却瞪大了眼睛,过了会,他才再次开口,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朔月,你真讨厌。”
但话里却没有一点讨厌的情绪。
朔月笑了一下,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讨厌我不挺好的吗?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多的不得了,想讨厌我的人还没有。好啦,不跟你废话了,我的时间可不多啦,下次再见时,就等下辈子吧。”
他也跟着站起来,拂了拂披风上的水汽,把手边的伞递给她,她却没有接。
朔月认真地看着他,而后转身随意地挥了挥手,灵巧地往屋檐上一跃。
最后的一句话,似有若无,像是他的幻听,浸泡在这样漫天的大雨里,带着无尽的悲凉,浓重的水汽袭来,他手里的纸灯笼噗一声灭了。
“再见啦,容怜。”
○
朔月看着趴在药坊大堂木桌边睡觉的忘忧被她丢下去的刀砸出的动静吓醒,慌慌张张地冲到门口。
“朔月?”
朔月又退回了屋顶坐下,她本来以为她会像找容寻复仇一样坚定地来找忘忧,好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问他为什么要给容寻毒药。
可是真的蹲在这里的时候,看着那块被忘忧嫌弃的不得了的药坊牌匾的时候,看着忘忧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根本不用问,她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
不管是不是他给的毒药,她都一点办法都没有,问与不问都一样,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