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们还在逐安的眼皮子底下同一群武将们“共商大事”,能不能行最后还得逐安点头,今天就开始公开质疑他的决策,实在有些逾越。
可是,他们也没想到弃城撤走,疏散坞城百姓的命令是逐安下的。
然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几位大臣也不想太过示弱,自己打自己的脸,那领头的大臣定了定心神,便缓和了些语气说道:“不知道公子下这般命令是如何想的?”
“若是晚辈未曾记错,这位大人可是国子监的祭酒侍郎?”
他只在初见时同逐安介绍过一次自己的官职,没想到逐安竟记在了心上,虽然他刚才才批判了一通逐安的决策,然而在同寮面前,被人记住,显然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炫耀。
不然逐安怎么不记得旁人呢?不为其他,肯定是因为他的位高权重。
那侍郎神色间不免多了几分倨傲得意,“正是。”
逐安点点头,“嗯,既是当朝最大学府的执事,那可记得国子监第一堂课所教者为何?”
他脸上的得意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迟疑着:“这……”
逐安神色不动,一字一句地地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的声音未曾有分毫轻浮,一股由心底而出的敬意贯穿始终,整个人像是静静伫立于山巅,背衬朝阳,脚下是波澜壮阔,云山雾海,身影与天地共临。
安心到叫人臣服。
此话一出,并非斥责,却说的那大臣面色一赧。
旁边几个同寮不明所以,下意识想帮着说话,便底气不足地质问逐安,“……你……你这是何意?”
“天地之大,黎元为本。匈奴屠城,乃是以坞城十万百姓的性命做要挟,我军怎能置之不理?这便是我所思亦我所策,想必诸位大人也是这般心思。”
分明是寒风凛凛的时节,祭酒侍郎却觉得有些冒汗,逐安的话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威胁。
“是是是,此事必当同心……”他赔着笑,思索着该如何收场?
然而,同寮似乎没领会到他的退却,急匆匆地想维护侍郎大人,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公子此言差矣!若是将这么大一座城白白拱手相让,岂不立蛮人威风,扫我朝月颜面!连小小坞城都守不住,又该如何在百姓心中立威?”
杜骆斌暗自皱眉,气得想冲上去暴揍那说话的大臣,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想着立威这种有的没的!
取信于民,百姓心存敬畏,掌权者自然而然能建立起威信,而不是靠着一意孤行。
另一位大臣像是想起什么,眼珠一转,假笑着声音也跟着压低,颇有几分与同寮揶揄玩笑的意味,“欸,恕下官斗胆猜测一二!下官曾听旁人说起,小公子起初到西北大营来并非是为参军,而是云游医师行医济世,到军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