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面具的少年傻笑着自言自语。然后捡起一块石头,于是,青霞山的树林中某处扫尽枯叶的地上便写满了“神鸡之蛋”上那个字。
夕阳夕下,绿波微漾的玉钵湖倒映着半天绯红,无数点亮白如雪片的白鹭纷纷飞出那片苍茫的蒹葭,它们展开双翅掠过湖面,在翠绿与绯红分明的水镜上留下趫轻的靓影,又纷纷停歇于青霞山上的树林中。
在青霞山最高处的那棵树上,栖息的点点白鹭间,总有一位衣着落魄的少年,如一只幼猿攀骑于枝头。旁边树杈上挂着一只篮子,少年一只手擎着一颗鸡蛋自顾陶醉地欣赏着,一只手时不时从篮子中拿出一颗鸡蛋熟练地往口中尖牙上一敲,然后手指轻轻用力,蛋壳整齐裂开,蛋黄和蛋液便滑入口中。这蛋液不再有丝毫腥腻,而似美酒般甘醇。
他本可以将鸡蛋烤香了吃,但现在已无所谓,他的心思和眼光不曾离开擎着的鸡蛋上的那个字。
对面玉钵湖边水榭上、厢房中香客们正沉醉于这水墨画卷,但无人注意画卷中有一位落魄少年每日此时正享受着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后来白鹭蛋所换的鸡蛋中,写了字的“神鸡之蛋”越来越多,有时干脆压着一本书,落魄少年每每读到了圣贤佳谈,名家之言,只觉心境大开,不知饥寒。
后来少年知道了那家书院叫来兮斋,那位儒士便是自己从未登堂拜见的先生。他常想自己吃了那么多鸡蛋,先生家得有多少鸡来生蛋呀?想来先生既愿教我,自要前去拜谒,只是手中空空怎好意思,若教他的弟子、友人见到我这样一位落魄弟子,岂不有损于他。
一次于鹭巢中看到毛绒绒的幼鸟破壳而出,少年有了主意。他挑出些鸡蛋,放于枯草中孵化,不管天晴下雨好生照看,几番周折还真得了两只鸡崽。经过他精心喂养,鸡大,少年于是欢天喜地抱着去见先生。
还是那个时辰,可是却没有了朗朗读书声,书院很静。那张熟悉的后门再没有被那个熟悉的人打开。
少年在围墙外跳着向内探看,书院内空无一人!
他方才想起昨日小女子的眼神流露出的丝丝不舍,小女子要他揭开面具,想看一眼他的真面,“你若不给我看,将来我们都长大了,若是在别处见面,又如何相认?”
他不以为然,“这面具难道还不好相认吗?”
“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面具?”
“为了……”
“为了一个人?”
“是的。”
“那好吧!”小女子转身走了,没有像从前那样“砰”地一声将门关闭,他看见她娇小的背影。她比铃儿要美,铃儿的美是一种无比亲切与温暖,她的美是那种令人只能远望和敬仰的美。
昨日的竹篮中只有一个“神鸡之蛋”,上面写的是一个念字!
先生走了吗?
蝉儿不敢相信,可他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