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见她拍手蹈足,眉目飞扬,玉雪不由心里暗自惊喜,恨不得立刻出去亲眼见识见识。又怕那人只是个皮囊货色,便先听他抚琴,如此而已。
“夜已深沉,公子若不嫌弃,不如便在此留宿吧!”
花容带俏,如桃蕾含苞欲绽还羞。漆目含情,似晓露微霑莹莹欲滴。竹璃居主人显然是醉了。
她这般娇媚倒是让丫环小桃想得多了。小姐身旁现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今夜若要留宿初见男子,恐怕不妥。何况从未见她饮过如此多的酒。加上二人才是初见,便又是饮酒,又是吟诗,还像两只蝴蝶舞来舞去。如今已然是如此投缘,倘若留宿,还不知会生出何事来。再者今夜月圆,夜如白昼,这公子难不成还会认不得路吗?遂将小姐扶走,回头俏笑道:“小姐已醉,公子请自回吧!”
……
昏昏沉沉,晃晃悠悠,带着醉意的一尘倒是一路逍遥自在,信步而行不觉已至桃林,见那树影婆娑,却似玉雪含笑,斯人于是在桃林间大声吟唱:
明月兮!皎皎,
素颜兮!娇娆。
清影兮!吊吊,
魂去兮!琼瑶。
桃花美酒兮!饮玉露,
如梦如幻兮!美人笑。
何羡天宫兮!得知交。
桃花弄影兮!醉眼瞧,
揉草为席兮!
不……觉……晓……
哈哈……
吟着,唱着,笑着,终于倒在一棵桃树下昏昏睡去。
不知何时,他觉得鼻孔里奇痒无比,“啊切”一声惊醒。睁眼看时,一张天真无邪的稚脸正朝着自己咯咯大笑,“你怎么睡在这里?”
原是田老的孙儿。这孩子身体微胖,头上留着一撮福发,两只小眼滴溜转。一边亲昵地靠着一尘,一边用狗尾巴草拂着他的脸。
一尘这才发现,昨夜竟在野外桃树下睡了半宿,此时已是红日当空。真是千杯玉露焉知醉?满肚余情更不消。知己难得梦里笑,醒来犹抱一棵桃。但他还不想起来也没怎么理会那小儿,因为满脑子仍然尽是昨夜情境,正余味尚浓……不想却被草丛中传来“呱呱,呱呱……”的蛙声给打断。这哇鸣之声正出自耳畔的草丛,可谓哇鸣得意声声刺耳,不得时宜不说,且还没完没了,让人好不扫兴。
那孩子却似发现了宝贝一般。他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一声,示意一尘禁音。自己则蹑手蹑脚小心钻入草丛中,一会儿这小家伙便翻出一只绿袍白肚的青蛙,然后倒提着那小东西的一条腿呵呵怪笑道:“你昨夜肯定是被这只田鸡精给迷住了,才和它在这里睡了一宿。”
“真是该死,扰人好梦!”眯缝着双眼,一尘没好气地指着这只吓得早已不敢胡乱聒噪的小东西。而小孩则用食指敲着它的头,煞有介事地附和着骂道:“该死的田鸡精,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