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掌拍在城墙垛沿的青砖上。柳公公双目中透出的寒光显得更冷了,似乎要将眼前的空气凝住。
“赵一尘太厉害了,我们两个怕是不能胜他。”
因为不止一次成为手下败将,赵继正自然心有余悸。但心里很清楚如果柳无情硬要他去,他不得不听命,否则就得不到噬魂丹的解药。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解牛刀诀》确实不错,依咱家看比那赵一尘的刀法逊不了多少,只可惜交还了赵一尘。想必他已将此书还给书剑阁的宁无才了。有机会,咱家倒要见识见识这本秘笈。”
见柳公公眼露贪婪之色,赵继正目光闪烁,狂厨早已不敢再狂,至少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总是小心翼翼。
“公公,如果这次杀了赵一尘,你能给我解药吗?”
“别担心,半年的时间还未到。到时自会给你解药的。”
狂厨的心患,柳无情当然——毫不在乎。说话间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薄薄的光滑而黝黑的铁面。
公公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黑铁面具的尖颏并缓缓移到脸前,然后从黑铁面具下传出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冷,“这次咱家与你们一道,咱家就不信杀不了他赵一尘。”
其实现在就算戴上面具别人也都知道他是柳无情。因为这精致的面具早已然成了他的标志之一。
就算是掩耳盗铃吧,做坏事的人,总需些遮遮掩掩的理由。或许是欺骗别人,也或许是自欺欺人。似乎有了面具的遮挡,就可以没有廉耻而理直气壮的说:那个人不是我。
……
战事终于平息,风声中似乎仍然夹杂着那夜的厮杀声。空气中似乎仍能闻到那时的血腥气。天地间有无数忠魂在游走,久久不愿离去。
赤峡之上,墨离墓前。
半壶烈酒,酹予忠魂。半壶烈酒,自斟自醉。一曲琴音,悼唁知己。一阕悲情,壮歌豪迈。
惊雷暴,月殇夜,怒电掣、玉山明灭。
北国风雪,塞疆沦丧,豺豹逞强掳掠。
男儿何惧尘飞灭,纵马啸、舍身喋血。
马革沙场,撂头荒野,犹放壮歌一阕。
(金凤钩)
半壶浊酒祭,一阕唱豪情。此时的一尘没有伤痛,满脑都是杀敌时的悲壮。此刻,玉雪的离开,狼牙谷外的误杀,如何才能拯救苍生……等等一切的迷惘,让他只想和墨离诉一诉心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