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如织,这些个嚣张的悍匪此时就像长在藤蔓上的一串瓜果,片刻间被砍得七零八落。
看看左右已经无人,那缺了一耳的匪首方知不妙。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他全身开始发颤,指着一尘惊恐万状。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一夜之间杀了千余人的赵……一尘!”
“没错,不过你现在才知道,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
刀随话起,头随话落!
看着三十几号人如同被割倒的杂草胡乱地丢在路边,似乎酒醒了些许。难道赵一尘现在也变得杀人不眨眼了!?他不敢多想,索性狂灌一口烈酒,口中念念有词,“管他呢,金人罢了。不会是假扮的,绝不会是假扮的,只要不是假扮的……”
而那位长老已匆匆解下残秽不堪的袈裟,双手合十,喃喃念道:“阿弥陀佛!暴虐恣意,无解殃祸。罪过,罪过。”
只是不知他这话倒底是说那些匪徒,还是说一尘。
晃了晃手中羊皮酒囊,咕了一口烈酒,眯眼细看此人。只见他眉展无限眼藏睿智,鼻高唇厚,垂耳阔额,神态如一尊石佛般无惊无诧,无谓悲喜。道是非比寻常,一尘遂拱手施礼。
“多谢这位大侠,救得我等之佛经。只是……”
长老欲言又止。听他所言,看来佛经确实比他们的性命更要紧。
“只是什么?长老尽管直言。”
一仰脖子又倒了口酒,一尘在马上摇摇晃晃,脸上浮着一幅无所谓地神情。
“请恕老衲多嘴。吾观尔手中之刀,暴戾之气太重。你若长年用之,只恐会受其殃咎。”
出家人不许杀生,看到别人杀生也必会劝诫。何况是杀人,更何况对方轻易便杀了三十几号人。当然长老不会对救命恩人直说你这人太过暴戾了,所以他只能说刀。
皱了皱眉,一声苦笑,一声长叹,加一口烈酒,一尘惑然。
“暴戾之气……”
“老衲看你面相良善,必有佛缘。可将此刀藏于庙宇之中,久而便可敛其戾气,再用之便可剃度众生矣。”
“剃度众生?”
“是啊!芸芸众生,营营汲汲。迷途痴妄者大有人在。皆需普渡,唯有人心向佛,个个行善。方可救苍生于痴妄。”
“你是说吃斋念佛可以拯救苍生?”
一尘很疑惑,羊皮酒囊到了嘴边又稍稍停顿。
长老双手合十,十分肯定,“是的。”
“胡说,身怀绝技,行侠仗义,尚且为难。何况仅凭几句深奥晦涩的经文或佛偈。”
“人人皆有慧根,佛法便能解疑释惑。你尚未入佛门,自然难以体会。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有意思。”此时烈酒烧头,迷迷糊糊,一尘兀自沉吟,勒马转身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