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吃不下去。陪他用膳的胡丞相殷勤询问原因,他便把出宫吃饭的事情一说。结果胡丞相还没听完,就忍不住告退,还没走出厅门便哇地吐了出来。
一边伺候的小宫女也面色惨白,捂着嘴一副妊娠反应的样子。就连一向古井无波的柴叔,也破天荒的放下手中碗筷,起身离席而去。
虽然公良羽当上‘皇帝’后看上去傻了很多,但是他的脑筋还没有锈掉。立刻明白自己中午吃了不好的东西,拉着也要逃跑的小宫女,厉声逼问之下,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还不如一辈子蒙在鼓里呢……”事后他的脑海中,会时不时会蹦出这句话。之后他卧床三天,还落下了习惯性呕吐的病根,只要一听到那两个字、甚至是其中任何一个字,便会呕吐不止,直到将黄水都吐出来才算完。
望着镜中双目无神、形销骨立的凄惨模样,公良羽伸出鸡爪般的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硌人脸庞,喃喃道:“这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吗?”
边上前来奏事的胡丞相忍不住一阵反胃。他倒没落下毛病,只是实在受不了这个自恋狂发癔症。自从那次误食事件之后,这位陛下便越来越神经质,也越来越不着调了。
无奈事情着实棘手,他只有硬着头皮问道:“此时该当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示下。”
公良羽这才回过神道:“什么事?”
心里呻吟一声,胡丞相只得重复道:“就是城外教民的问题,他们中很多银乃是从襄阳城被派出去的,城中自然还有家银。现在这些银都闹起来了。”倒不是胡丞相舌头肥大,而是为了避免陛下的习惯呕吐反复发作,现在整个宫里已经统一了口径,‘人’都说成‘银’,‘肉’都说成‘幼’了。
公良羽听了,‘哦’一声,又转过头去,从桌上粉盒中捻起个粉扑,在面颊上轻轻拍打。直到把蜡黄的脸色完全掩盖,才细声道:“悉数杀了就是。”又伸手指着胡丞相,微愠道:“些许刁民作乱也要麻烦寡银,要尔等何用?”说着又开始数落宫里新来的小太监们不懂规矩,最近厨子做的菜都太淡,昨天晚上外面太吵,害得他今天有了黑眼圈,等等等等。仿佛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妇,在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
胡丞相低下头,仿佛被公良羽说得羞愧难当,实际上却只是不敢看他翘起的兰花指罢了。等公良羽发完牢骚,他才闷声道:“现在再杀有些晚了,这些银呼朋引伴、相互串联起来,已经有四五万银之众了,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说若是您不给个说法,就……”
“就怎么样?”公良羽一跺脚,尖声问道。
“就要冲进来找您当面问清楚。”胡丞相有些惶急道。他自己也被困在皇宫中,所以这次的着急没有丝毫作伪。
公良羽却仿佛并不担心,淡淡问道:“你那些生死兄弟们怎么不来救驾啊?”
胡丞相面色一滞,心道,谁还管你?他们巴不得看你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