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的眼,发红,不知为何,身子有些颤抖。
她问他:“你看到了多少?”
楚彧沉默不语,眸间,尽是动乱。
哦,他看到了,看到了她折辱一个花样的女子,让之生不如死。原来,不是无所畏惧,她竟开始害怕了,胆怯了。
萧景姒突然发笑,眼里,冷得发寒:“我这般心狠手辣,吓到楚世子吧。”
她的话,刚落,手被楚彧冰冷冰冷的手拉住,用力一拉,他紧紧抱住她,似乎恨不得将她揉碎,用尽了力气,将她抱紧。
“阿娆,”
楚彧的声音,哽咽。
他说:“都是我不好。”
他说:“我又做错了。”
声音颤抖得厉害,还有他的身体,抱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萧景姒咬紧的唇缓缓松开,眼底漫进一抹柔光,来势汹汹地占据了她所有视线。
她伸手,轻轻拉住楚彧的衣角,然后用力拽紧。
“你为何总向我认错?”
她重活一世,带着满腹血仇,一身的骨刺地赴了楚彧的满腹情深,甚至,学不会柔软,学不会世间女子都会的儿女私情。
而楚彧呢,他的两世,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了她,萧景姒甚至想,若是楚彧知道了有上一世,知道他曾为了她背弃了整个天下,也被全天下背离,他会不会怨她,哪怕一丝一毫。
萧景姒抬起头,眼眶红润:“楚彧,你又何错之有。”
错的是她,是人心,是丑陋的贪欲,还有这不公的宿命。
楚彧摇头,将脸埋在她脖颈:“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你一个人,不该纵你放你,任你亲手沾了血腥。”
萧景姒笑了,然后哭了。
她想,这不公的世间原来对她还留有一丝温柔。
眼泪滑进了楚彧脖颈,滚烫滚烫的温度,他浑身都僵硬了,不停不停地哄她,轻声细语。
“阿娆。”
“你别哭。”
“我怕你哭。”
“我要打要杀都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别哭了。”
“我怕你难受,阿娆,你别这样,我心疼。”
“对不起,阿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不会哄人,只会认错,只会用袖子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只会跟着她眼红,跟着她泪流满面。
萧景姒却笑出了声,说:“楚彧,我忘了一件事情。”
楚彧愣愣的,心疼地给她擦脸擦眼:“什么?”
萧景姒却但笑不语,伸手抱住他。
她忘了,忘了满腹血仇之外,还有一个楚彧,忘了像世间女子一样温柔缱绻,忘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