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其事:“好。”
沉默了片刻,只有喉咙大口吞咽酒水的声音,酒意弥散。
荣树说:“还好是你。”
凤青抬眼看他:“什么?”
他笑,起身又找了一壶酒,拔了酒塞子便灌了一口,低声,有些闷,自言自语似的:“还好是你,别人不放心。”
凤青低头,看了一眼睡在腿上的小姑娘,又看荣树,同样的话,同样的神色:“别人,我也不放心。”
荣树庆幸,得了她的是凤青。
凤青又何曾不庆幸,一直护在身后的荣树,也从未先走。
千千万万年太长,他们是世人眼里天赋异禀的妖,却不知,荆棘的路还有多远要走,凤青不知道他能走多远,荣树也不知道怎么丢下她和……顺带他这只凤凰吧。
都不安心,却认命地放心。
荣树噙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不怕我抢?”
凤凰笃定:“你不会。”
他说得毫不迟疑。
荣树笑了一声,挑挑眉:“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凤青颔首,斩钉截铁:“嗯,很了解。”他抿了一口酒,表情隐在半明半暗的光里,晦暗不明,凤青说,“我知道你所有的劣根性,也知道你仅剩的底线。”
他坏,他也狠,没什么人性,更不会假慈悲,任性妄为。
可他也坏得纯粹,没有目的性,随性懒漫,喜恶分明,无耻却不卑鄙,从来不会中庸,不是事不关己,就是绝对偏袒。
凤青是这个世道最了解荣树的人。
同样,荣树也将凤青的底摸透了。
荣树突然问:“老凤凰,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凤青答得很快:“四百五十七年。”
荣树反笑:“记得这么清楚?”
凤青脸色微微冷峻,抿唇道:“你在我酒里下了虫子,害我吐了三天,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但锱铢必较,惹我不高兴的,我绝对不会忘记。”
那时候,荣树刚年少成名,初生牛犊不怕虎,听闻北赢最厉害的妖便是听茸境凤青,一把剑,单枪匹马就去了雪山,还记得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说:“决战吧。”
凤青回:“奉陪。”
那一次,荣树输了,临走时,在凤青埋的酒里放了一只蛊虫。
凤青吐了三天之后,再也没有忘记荣树这个名字,一记就是几百年。
那之后,两人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锋相对。
转眼,四百多了。
荣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那时候,我两只鹿角还嫩生生。”
凤青点头回道:“嗯,特别让人想拔来泡酒。”
荣树冷眼,极尽地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