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隐姓埋名出家避祸,根本就不敢回老家去,怕老家有人认出她来就麻烦了。
如今什么牵连都没有了,离开老家十多年了,该去看看那个已经死去二十年的父亲了。
老家并没有什么大变化,草舍泥墙,池塘田庄,只是往来人们全都是生面孔,大概也包括自己。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来者你是谁。
“我是庄晓寒呀。”
村里有人得到消息赶来询问,庄晓寒和他们一起回了庄家祠堂。
族长出来迎接她。
因为杀了反贼靖王,庄晓寒现在跟她伯父一样有名。庄家村的人知道她名字的不少,但是能认出她来的不多。
聊天也聊不出什么花来,对彼此来说,十几年不在一起生活,对方都是陌生人。
族长说庄晓寒家的老房子早就垮塌了,原址上已经建起了别人家的房子,庄晓寒一家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早就荡然无存。
庄晓寒找了两天才终于找到了父亲的墓地。
经年无人打扫整理,父亲的坟墓低矮得已经淹没在荒草丛里了,早年木头做的墓碑更是不见踪影。
即便庄继昌经常写信回来让族人帮忙修葺,到底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尽心。
庄晓寒打算自己动手,把父亲的坟墓用青砖重新砌起来,再定制了一块青石墓碑。
自己算不上是衣锦还乡,但也不能算是默默无闻。好歹还有点功绩可以拿得出手,告慰一下逝者亡灵。
族人也上来帮忙。
泥瓦匠招来了,青砖运来了,定制的墓碑刻好了字也送来了。
有钱什么都好办。
没有哪个族人不夸奖她孝顺知礼。
自然,修墓立碑这些天全村人吃喝的酒席钱也都是庄晓寒支付的。
大功告成的那天,庄晓寒在鞭炮声里跪在新坟面前上香磕头,族长认得几个字,看到墓碑上的落款欲言又止:“这个姑爷……”
庄晓寒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墓碑上写的是:故先考庄公讳继栋大人之墓。
落款:女,庄晓寒;婿,凌冽。
族长应该是对女婿的题词有疑问?
凌冽是别国人,可他也确实是庄晓寒的丈夫,即便分开了,可谁也改写不了历史。
来帮忙的人都回家去了,庄晓寒一个人跪在坟前,默默烧纸。
天色渐暗,荒野寂寥,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不知名的虫子开始鸣叫了起来。
庄晓寒喃喃自语:“爹呀,你一走二十年,我是你唯一的后代,也给你重新修了坟,你一定要保佑我啊,可别让我再遭罪了……”
月上中天,庄晓寒才深一脚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