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裤,又戴起鸭舌帽,将自己打扮地像是一个热爱匪帮说唱的篮球迷,这样他身上的暴徒气质和裸露在外的满是肌肉的小腿也就有了合理解释。
苏桃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来研究莱昂哈德前妻留下的那些资料,这位叫莫桑的博士对于纳米医疗的理解十分独到,她首次尝试用微型机器人切除血管瘤,而且取得了成功,并且利用纳米材料的特性使得脑部动脉血管支架手术的风险大大降低。之后找到了可以替代陶瓷和钛合金作为人造骨的材料,除去更高的相容性,也有着更高的强度和韧性。
在这个研究之后,莫桑便开始走火入魔,她的研究目标不再是解决人类现有的医疗问题,而是试图让人类突破基因锁的限制,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她开始探究如何激发人类的自身潜能,通过对实验对象不断加强刺激,配合药剂,希望得到基因突变的成果。苏桃翻看这些资料,不禁想起了臭名昭著的731部队。
莫桑以高位截瘫的患者作为实验对象,注射了大量她自主研发的再生血清。之后,莫桑锯下了实验者的一只脚,并期望伤口可以自行止血并痊愈,甚至重新复原。
实验者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还有数个这样的案例,都被篡改为医疗事故。
自从接触到这些资料,苏桃每天晚上不得不借助红酒入眠。她总在想如果宁负可以出现在这间房子里那该有多好,就可以在一个温暖的拥抱中安然入睡。
夜里她抱着被子,脑海中总是凭空出现一张血淋淋的病床,男人看着自己被锯掉的脚,愤怒又绝望地伸着脖子怒吼,但是四肢瘫痪的他甚至都无法挪动分毫。黑暗中的女人监视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又把一针药剂推入男人的手臂。
苏桃喝的酒度数越来越高,但是睡眠对她而言也越来越奢侈。她重新买来了画笔和颜料,开始将自己脑海中的景象画下来。
第一幅画完成以后,她有想过寄给宁负,但是她不确定宁负收到这幅画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打听了一番国际货运因为瘟疫的种种限制,苏桃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拍了张照片,准备发给宁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害怕宁负排斥这种黑暗风格的表达。
她不想把宁负当做一个垃圾桶,可是自己的确又有那么多无处安放的心绪。她也想过去找自己的邻居兼导师的莱昂哈德倾诉一番,但那个男人所承受的痛苦应该比自己还要大很多。
苏桃感觉自己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裹挟着,奔涌向前,经过一个又一个隘口,辗转流淌,破碎一地,像是有无数拳迎面打来,她应接不暇,更本来不及思考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来这里,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她终于病倒了,高烧不退。
瘟疫时期高烧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确认没有感染瘟疫后依旧需要居家隔离,她在电脑上收发邮件线上办公,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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