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兄写了信,两位即刻动身前往扬州吧,到了义兴郡我兄长自会替两位安排。这五千钱,是我送与两位的盘缠。两位切切不可多留,明日之内必须动身,迟则生变。”
吴绍之和郭灼苦着脸,取了信拿了钱,告辞而出。两人约好明日巳初在南门处会合,一同前往扬州。
陈深捻着胡须沉思,直到侍女入内点燃灯火才惊觉天色已暗。
族弟陈重蹑手蹑脚地走近,低声禀道:“三哥,何府门前挂起了白幡,何老爷子没了。”
陈深族中排序第三,义兴郡郡守陈辉最大,陈重排在第七,陈海排在十一,族中琐事多由陈重出面打理。
陈深坐直身子,问道:“你看仔细了。”
“是。报信的人看得真切,还问过何府的仆人。”
陈深以手拍席,笑道:“好,死得好。”
何长盛一死,陈深感觉勒在脖上的绳索松了套,兴奋地起身在堂中来回踱动。思索片刻,陈深轻声吩咐了陈重一阵,陈重领命离去。
…………
棘阳城西,何府。
白幡飘舞,哀乐凄切,大门敞开,不断有吊客进出。
何长盛出身寒门,喜欢提携寒门子弟,新野郡为官时得他提携、资助过的寒门子弟不在少数,前来吊奠的人不少。
何府门外,一个声音愤愤不平地道:“何公是被杨安玄逼死的。”
“袁兄,话不能这样说,当时你我皆在场,分明是何公在凤凰楼污陷杨家三公子抄袭诗作,后来杨家三公子连作三首佳作驳得何公哑口无言,何公是羞愧而死。”
“李拯,你忘了当年衣食无着时是何公赠你千钱,让你苟活到今日吗?你对得起何公的馈赠吗?你忘恩负义、阿谀杨家,袁某今日与你绝交,从此相见陌路。”
“袁河,何公大恩李某不敢或忘,但就事论事,此事怪不到杨安玄。”
这样的争论在棘阳城中时常能听到,世人多是帮亲不帮理,哪会去管什么事实真像,世人对杨安玄的毁誉参半。
毁也好,誉也好,都阻不了三首诗传扬开来,杨安玄的声名渐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