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祸(一)-玄都观的桃花

作者:孔璋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激起了皇族间的内斗和朝臣间的恶斗,仅半年便告失败,顺宗被他儿子按照大唐开国以来的传统,升级作了太上皇,“二王刘柳”中,王伾忧愤而死,王叔文被赐死,刘禹锡外放连州刺史,未两月,再迁朗州司马(同期,柳宗元被贬永州司马,初中课本有选的《小石潭记》,就成文于这一时期。)并且,斥诏中还大书昭然“虽后更赦令不得原!”,可以说,从理论上来讲,除非宪宗早亡,他们的政治生命已到此结束。

在大唐放逐的疆界中,朗州(今湖南常德)已算是最外围区域之一,与其接壤的地方甚至还未行王化,即所谓“不毛”(说起来,那个“不毛之地”倒真是大大有名……“州接夜郎诸夷,风俗陋甚。”)

值得在这里指出的是,刘禹锡,乃至永贞群臣的流放,倒也算是种瓜得瓜,他们在当时得令的时候,表现的并不好,时人议论,以为王怌跋扈,叔文阴结,就算刘禹锡,也有过因为别人稍不亲附就斥流远藩的记录,新唐书记为“凡所进退,视爱怒重轻,人不敢指其名,号‘二王、刘、柳’。”也就是说,他们当时已嚣张到了让人在背后都不敢提名字的地步……所谓“行得春风有夏雨”,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失势后的遭遇,应该不算是一种意外。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这批人员又的确有其能力在,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后,帝京当中,终于还是飞出了返京的恩诏。

……斯时,为元和十年,距离刘禹锡的外放,已经十年了。

十年啊……对镜抚膺不忍叹,人生几得再十年?特别是对于一个曾经登上云端,曾经雄心勃勃的政治家来说,这远涉山水间的十年,一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东西,一定有很多孤夜残漏的领悟。

(不过,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他或者有所领,却并未有所悟,当然,这是后话了。)

回到刘禹锡身上来,公平的说,他被召还时的前景并不错,“欲任南省郎”。

南省,就是尚书省,唐有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尚书省的地理位置在三省最南端,故时人名之“南省”,后来宋袭唐制,也是这样称呼。南省郎是简称,即南省侍郎,从级别来说,是四品(刘禹锡当年在永贞革新时位监察御史,只是正八品),从含权量来说,可以算宰相助理,是有里子有面子的一个好位置。

不过,他没能上任,因为……桃花。当时,京中有一座道观,叫玄都观,因为道士很会种桃花,成了著名的社交场所,整天里冠盖云集,热闹的紧。

话说唐宋时期,社会上的文化气氛不要太浓,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这种社交活动时,没好衣服可以穿布的,没马可以骑驴甚至自个儿安步以当车去,大家都不在乎。可要去了玩了却不写首诗填个词什么的,那,连家里人隔天出门都不好意思跟邻居打招呼。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就明白,刘禹锡跑去看花,肯定是要写诗的。

《元和十年自朗州召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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