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仍是烂泥,静静的躺在周龟年脚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姬北斗叹道:"周兄好强的内劲。"
又道:"大智若愚,大巧不工,周兄庶几近矣。"
原来周龟年竟以无上内力,将身侧诸物尽数镇住。姬北斗内力数度试探,都攻不入他身侧一尺以内,刚才辛辛苦苦,布下诸多伏招,现下却是不能催发,竟是全然无用。
周龟年笑道:"龟年要出手啦。"
姬北斗只一笑,闭上眼睛,仰面向天,竟是全无防备。
此时明月如钩,清光似辉,映着满天飞雪,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远远看去,真是说不出的清冷寂寞。背后诸多硕大佛雕,在这等深夜之中,也不复日里的和蔼慈祥,反而有些怕人起来。
苏元暗暗赞叹道:"宫主这一仰一立,浑似天成,正是到了天人合一之境,我不知要几时才能有这等修为。"
周龟年叹了一口气,笑道:"大漠沙如雪,阴山月似钩,姬兄可曾到过阴山吗?"
姬北斗睁开眼睛,笑道:"心驰久矣。"
周龟年叹道:"若值清秋时节,能与姬兄这等人物各御金络,走马塞上,共论古今,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国家之事,逼得你我如此…唉!"叹息声中,说不出的惋惜遗憾之意,流露出来。
苏元心道:"他这一声叹息似是心意流露,并非虚情假意,他本是汉人,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能让他这等死心塌地,较忠金人?"
却听姬北斗笑道:"周兄盛情拳拳,姬某很是感激,但周兄所求之事,委实太难,真是对不起了。"
周龟年又叹了一口气,方笑道:"比起你我上次交手时,姬兄又有精进,这玄天之法,看来已趋大成了,真是可喜可贺。"
又道:"姬兄这一站,竟连这里千百佛力,加上天雪地土一并纳入,龟年要想出手,非得连这天成之境一起破下,那是逼着龟年逆天行事了。"
苏元心道:"他这般说法,难道是自知不敌,要认输了吗?"看向姬淑礼,见她也是一脸喜色,却是全神贯注眼前战局,浑没着意到苏元的眼光。
姬北斗笑道:"周兄说笑了吧,姬某这等手法,只能唬唬常人,看在周兄眼中,那有什么可言之处?"
又道:"更何况,周兄不是已经在破局了吗?"
苏元心道:"这是什么意思?"却听周龟年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姬兄也!"大笑声中,缓步走向姬北斗。
他每迈一步,都是说不出的自然好看,就似是,自盘古开天以来,他就一直在这样的走;又好似,天生地长出他,便只应这样去走。
苏元目注他前行,虽觉他步法也不怎样出奇,但不知怎地,却是只觉就愿这样看他一直走将下去,竟是全然生不出敌对之意。
姬淑礼一言不发,两眼都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