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甚能言论,一经说起,便滔滔不绝,道若是天下有事,当如何如何,自何处扪金腹心,自何处分师相扰,怎样断其粮草,怎样结连内乱,肖兵心下暗暗佩服,想道:"此人着实不凡。"虽觉他有些自负好言,但想他确有真材实学,也不以为意。
毕再遇,李汝翼二人对肖兵都甚是亲热,只李铁枪仍是神色冷冷的,眉宇之间,常有恨意,但知道肖兵武功远在他上,倒也不敢再行滋事。肖兵也未将他放在心上,只是对他来历有些好奇,后来向毕再遇问起,方知他原是韩家上代所聘武师,已在韩家呆了近二十年,韩家上下都对他甚为看重,在临安也薄有名气,以是渐渐养成自大之性。
这一日间,五人已是入了汝州城,早有许多士绅听到风声,几人刚刚安歇,已有人上门投书。
李汝翼本是韩侂胄幕中谋主,一凡应酬事宜多由他主持,赏了送信人一文钱,打发走了,边拆信边笑道:"今晚有顿好的吃啦!"
肖兵奇道:"李兄还未看信,怎地就知道了?"
毕再遇伸头看了一眼,笑道:"是那个老屁虫么?"
又向肖兵笑道:"肖兄弟只管放心,今晚一定有桌酒吃。"
这时李汝翼已将信拆开,却果然是张请柬,要"为老师接风洗尘",署名是"门生顾万富顿上"。
肖兵奇道:"弟子?"
李汝翼冷笑道:"狗屁弟子,只是马屁拍的响些罢了。"
原来这顾万富是汝州首富,甚会钻营,不唯此地官史,就是府里路里,也都说得进话,使得动人。前年韩侂胄来此任官,他知韩是朝中贵胄,又胸有大志,不爱金珠女色,寻常手法,不能结交,竟是想法托得当地一个鸿儒相言,道是仰慕大人名声学问,道德风骨,定要拜他为师,韩侂胄原看不上这等人物,虽是面上客气,却不放他在心上,那里肯干?但顾万富打定主意,着意巴结,这满城的官员士绅早都被他拿倒,凡有机会,便说他好话,他又全力奉承,无论韩侂胄要人要钱,只消一语,他必给办的妥妥当当,几次三番下来,韩侂胄也觉欠他些人情,又爱他能知心知意,奔走得力,也就半真半假,收他做了个挂名弟子,这顾万富数月辛苦,终于得计,自然更加着力。韩侂胄胸中谋画,于边事武备,多有增减,自以为皆是匠心独到之处,只是这等布置,无不使钱,但朝廷用度本有规则,他虽家中富贵,却也多有不便,这顾万富又以弟子身份前后奔走,约诸商会,立了个名目,叫作"护边捐",各出份子,不经国库,只纳于韩侂胄一人,教他随意使用,几件事情下来,韩侂胄只觉这人实是忠心可嘉,又能成事,竟渐渐的去了轻视之心,将他当作心腹起来。
李汝翼言语间,虽是为韩侂胄留着些面子,但语及顾万富,便全无客气,蔑视之意,全不掩饰,肖兵听了一刻,已是明白,他未见前后之事,不肯轻言,心中却有些失望,想道"自来成大事者,虽确是鸡鸣狗盗,皆尽其用,但若不过受人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