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平心下大震,若听他这般说,难道齐飞玲与权地灵竟有血缘之亲?那刘姑娘却又是何人?
忽又想到:"什么么叫乱了辈份?难道说,飞玲是,是他孙辈?可,可我却是他弟子啊!"
又听得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便听权地灵道:"历代祖师在上,我今将花平逐出门墙,自此以后,他再非本门弟子,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花平闻声一惊,随即明白过来,两行泪水不觉滚了下来。
那男子笑道:"叔父此事,包在小侄身上。"
又道:"小侄今日实不得已,还请叔父…"
他话未说完,权地灵已截道:"无妨,我明白。"
又道:"你没看错。医者父母心,我行医数十年,向以救死扶伤为任,确是不能坐视生灵涂炭。现在还好说,待得你大事将成之时,我却真可能一时不忍,坏你之事。"
那男子道:"外人多以为叔父孤怪阴僻,不念世人,却不知叔父仁心所在。往事不论,只近十年来,粤,赣,浙,湘四地共计有时疫大发三十一次,若非叔父隐身其间,舍药传方,怕不得多死百十万人?"他语气一直平稳温和,说到此处,却带出了些怒气。
权地灵叹了口气,道:"浮名如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道:"六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苟存至今,学有所传,得见佳孙,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花平听到这一句,心道:"飞玲果然是师父的孙女。"
他这一分神,就没听清那男子说话,只听他说了几句,权地灵方道:"只大哥他们,却也未必想你如此。"
那男子道:"君问此举,非只为报父祖之仇,一半也是为着岳帅。"
又道:"岳帅过身四十年来,小侄没一刻能忘此仇,小侄能活过这四十年,就只为着报仇。"
权地灵叹道:"秦桧早已身败名裂,尸骨无存,你却怎生报复?"
那男子道:"当日之事,谁是首凶,谁是从恶,叔父难道不明?何必明知故问?"
又道:"若无赵构首肯,那秦贼那动得了岳帅半根毫毛?只抛出个秦桧来担当骂名,自己却安安生生的做他的太上皇,天下那有这等美事?"
权地灵道:"虽是如此,但你所画若成,不知得多死多少无辜生灵,大违天和,你纵能成功,却必然折尽阴功,他世受尽诸般困苦,更要被天下唾骂,甚或遗臭万年…"
权地灵话未说完,那男子已道:"若无岳帅,小侄早已死了,他明知小侄身份,却不疑不虑,坦然用之,更委以重任,如此厚爱,虽死无报。"
又道:"当日朝廷连发十二道金牌,召岳帅回京,小侄料岳帅此去必死,斗胆进言,原是存了以死相劝之心,那知岳帅不惊不怒,却道皇上之意,他早明白,此去决无幸理,但却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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