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胡须,温着一杯香片,面对着满园鲜花,对上官国思说过的话。
上官国思并未动弹,仍是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若是有江湖子弟在此,会必定非常吃惊。
上官金虹第三子,上官国思,竟会向上官金虹以外的人下拜?!
似是明白他的心意,这秦先生并未说话,也未赶他离去。
"国思今去,不知何日能再见先生之面,请先生保重。"
"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后,不发一言,上官国思悄然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在这废庙之中。
阳光渐斜渐弱,那仅有的一丝光芒,也渐渐自他的面上滑下,一寸寸,一寸寸的离去。
"可是,从我记事起,好象就没听说过那儿有过主持啊。"
"唔?"
"…真的。"
"但是,你不是也说了吗,你在十岁以前,是不可能顺便下山的,不是吗?"
"这个,确实没错。但是,至少在十年前,我十二岁的时候,那儿肯定已经没有主持了。"
"那一年,师父带我们下山,经过祝圣寺时,我和燕儿偷跑进去玩过,后来被师父抓到,大发雷霆,狠骂了我们一顿。"
"十年前就已经没人了?你能肯定吗?好久以前的事了,你会不会记错?"
"…不会错的。"
语音由活泼转为沉郁,齐飞玲摸摸自己的胸口,轻声道:"是十年前,我十二岁的时候,不会错的。"
察觉到语声有异,花平看向齐飞玲,却没有发问。
他没问,是因为,齐飞玲的样子,很明显的,是想把一样事情,说出来,把一种心情,让别人分担。
"那是第一次,师父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不是让别人拿给我,而是她讨价还价之后,亲手买给我的,那时候,我有多开心,多雀跃,就是现在,我也还能清清楚楚的记起来…"
齐飞玲的语声渐渐低下,几同呢喃,花平拍了拍她肩膀,没有说话。
齐飞玲抬起头来,看向花平,笑了笑,握住花平的手,也没说话。
这本是极为安宁而美好的一刻,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时,插了进来。
"姓花的,几天不见,进步很大啊。"
带着戏谑的语气,虽是用词很不客气,却听不出多少敌意,而齐飞玲一听到这个声音,更是猛的一下扭过头去,满面惊喜。
"燕儿?!"
相去不过十余步,一身淡淡的绿衫,一抹浅浅的笑容。腰间挂着把剑,左手背在后面,右手捻着一条草根,转来转去的,笑着,看着这边的,正是朱燕。
没有说话,她只是笑,眼光转来转去,看一眼齐飞玲,看一眼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