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起,用那洁白羽扇慢慢拍打着前胸,喃喃道:”‘成败不责’?那就是说,仲达,他已入我彀中了呢…”
复又望向仲赵远去的方向,笑道:”这小子,也很有意思哪。”
那箕坐地上的大汉哼了一声,道:”请教军师,何以只从’成败不责’四字,便知那头阉狗已然中计?”
天机紫微笑道:”无它,只因,那四个字,并非仲达的说话,而是仲赵这小子因不忿于我的轻视,自行造作出了激气于我的。”
“仲达,岂会出此无谋之语?”
那大汉声音微动,道:”军师的意思是?”
天机紫薇微微一笑,却忽然道:”那小子,倒也命大。”
“心机,智谋,反应,都是一流的资质,又能比地头蛇的公孙家还先一步找到我们。”
“只还有一点虚荣,欲争一口闲气。”
“若非如此,方才,我又岂能教他生离?”
复又道:”东方将军,史将军,幻将军。”
史幻两人身子一震,同时抱拳称诺,那大汉亦轰然起身,将双拳抱起,举过头顶,沉声道:”未将在。”
天机紫薇负手转身,环视已渐成深黑的雪盖诸山,淡淡道:”天时,地利,人和,吾已齐备。”
“积蓄十年,静极而动,大圣爷制霸天下的大业,便自今夜而始,只要此间事情料理得当,入夏之后,我云台大军便会有足够本钱攻出冀州,席卷天下!”
他说话声音不快,语调也不算高,却极有感染力,三将均为其说话所动,齐声道:”谨遵军师号令!”
“这是,什么啊!”
首先做出反应的,自是孙雨弓,而虽然云冲波与曹奉孝两个的反应不象她一样沉不住气,却也愣在那里,满面惊愕。
绕过面前的巨大坠石之后,那已蔓延了十数里,也全然没有任何要中断之痕迹的雪谷,竟然…消失了。
取代了白雪断崖的,是两座色作深深赭黄,掺有暗红如血乱纹的阴沉山崖,两崖离得极近,中间只余下一条宽不过数尺的蜿转小道,似是极深,一眼看进去,只见着黑糊糊的一片,别得都瞧不清楚。
那”黑暗”,却又与寻常的暗夜完全不同,竟似是一种活物,一种有着”知觉”,在缓缓运动,盘旋纵横于崖谷当中的活物。
在小道的未端,在目力不能掌握的地方,在那无可形容的黑暗当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有什么在低低呼唤着的东西在。
某些奇怪至不能言说的感觉,令向来胆大无忌的孙雨弓也止住了脚步,更在不自觉中,以”困惑”和有一点点”畏惧”的目光看向曹云两人。
再”自信”和”独立”也好,孙雨弓,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刚刚满十七岁的少女,固然她的胆子与见识已强过绝大多数的同龄者,可,当遇到真正令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