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暗堡所在及兵力分布的事情,为何却连一点也没有搞到呢?”
花胜荣听他问道此节,神色略现不安,道:“这个,我当然也有查缉,但黑水拓跋那个家伙…”
那人轻笑道:“我知道。”
“你弄了一把废铁伪称是杀刀青釭,卖了给他,搞得他很是恼火,放出话来要活剥了你。”
“大事在前,你还这样赌上性命去贪一时之财,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左右你也只是一个爱财的骗子,我也不好为此发作,但是…”
语音渐缓,也渐转阴冷,同时,那电光一样的视线,也自屋内射出,将花胜荣身形牢牢锁住。
“若果说,这根本都是你的算计,你根本就是要籍此来应付我所索要…那,你说,我又该不该责你,该不该杀你了?”
“…大爷,冤枉啊!”
片刻的失惊之后,花胜荣全无骨气的一头磕倒地上,抖得如筛糠一般,在那里苦苦哀求。
“小人只是一个骗子,一个骗子啊,那天小人就说过,只要大爷您出的起钱,小人立刻就可以把良心挖出来卖你,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像大爷这样福大运旺,出手大方的主顾根本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小人又怎么可能对您玩两面三刀呢?真得是小人一时糊涂,利欲熏心,才犯下大错啊,大爷你神目如电,一定能够明察万里啊…”
任他苦苦哀求,那人只是不为所动,冷声道:“你说你把良心卖我,我也信了,左右…我也不相信你还有什么良心,可是,我却听说,对一个夏人来说,便有决心将一切尊严都出卖掉也好,当涉及到他的宗祖桑梓的时候,他也会有所犹豫的。”
“难道说,你这也是这种人吗?”
花胜荣磕如捣葱,口里一边急道:“大爷您这是听谁说的,那都是他们读书人编出来胡扯的,为了都死了不知几千年的什么祖宗放着到手的钱不拿,谁见过这种傻蛋…”却再换不到半点回应。
(这个人…)
犹豫着,那处事向来机变的男子,竟一时无从抉择。
杀,责,释,赏。最为简单不过的四种手段,他竟没法选定,只因,虽有能隔着万里草原洞见族众变化的慧眼,他却没办法看透这个男人。
看不透的东西,他便不会决策,谨慎细腻的他,从来不会轻易捏碎一枚他心中的”伪币”。
眼前这如同猪狗一样的男人,表现得是如此卑贱,如此龌龊,如此的…令他厌恶,更令他犹豫于自己的怀疑。
那怯懦,那无耻,那令任何正常男人都会不齿的表现…又怎可能与自己的怀疑相称,如此烂泥浑沌的一个男人,又怎可能有自己所怀疑的那种原则,那种底线?以及,那种天衣无缝的智慧?
(怪物…)
犹豫着,他的右手已经伸出,却终于没有击下。令他停住的,是来自外面的嘈杂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