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失措着,宜禾城中的百姓们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抖着手,背着家中仅有的一点家当,在街头狂乱的跑着,互相撞击,又站起来,却不知道该跑向那个方向。
烟火燎绕,项人的骑兵们正气势汹汹的在街巷中穿行,每过一处,都会点着火把丢向连在一处的房屋,虽然只有数百人冲进城内,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在城门被冲破之后,项人们即分作数支队伍,沿着之前已前掌握的路线,快速的向各仓及重要府邸发起攻击,而本来应该追逐并阻止这些人的守城军却不见了踪影:部分的黑水军仍在东门上苦战,将项人的后军阻止,而赵非涯军则只有少量人手出现,亦只限于帮助城中的百姓们走避向相对安全的地方,却没有对项人进行狙击。唯一在尝试与之正面战斗的,就只有正在休息回复,预备要在午后登上城墙轮戍的黑水兵们,而,刚刚经历过惨败的他们,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指挥,根本就没法将项人阻止。
这样子的混乱,已将全城百姓都卷入其中,而一些因各种理由而并没准备介入的人,也不由得要开始认真思考先前的决定。
(再这样乱下去的话,就什么都没法掌握了…)
宜禾城中不同的地方,至少有三人在脑内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到最后,因为各自的理由,他们仍都没有采任何行动,仍只是静静的继续观察。
北门外,困惑的金络脑,边指挥着部下对城墙上发起一轮一轮的攻击,边苦苦思索着眼前的战局。
(这个程度的抵抗,表明守城的主力并没有移走,但,那样的话,城内现在岂不是完全陷入混乱?还是说,他们的兵力,比估计中更为雄厚?)
此时,冲得最前的项人军队,已逼近到宜禾城的中心位置了。
“速不台,已经快到少汗指示的位置了。”
在不停对怯薜军一众发出指令的同时,那箭状脑袋的百夫长始终也与如战神般不可抵挡的巨汉速不台并肩前进,将所有挡在前路的人或是建筑劈开。
“知道了,哲别。”
说话声低沉而嘶哑,象猛兽一样吼着,速不台以左手挟住对面一名黑水兵拼命刺来的长枪,止以大臂和肋部便将之夹断,更将断柄握住,以只手之力将其推回,硬生生的将那士兵刺穿,插在了一堵土墙上。
“我们一族的人走南门,你们怯薜军从西门杀出去!”
对“城墙”乃至一切固定不动的建筑都有着极高的敬意,金络脑早已考虑到即使前军冲入城内亦有可能并未将城防完全击破,守军仍有可能依托城守或是大仓进行防御,甚至是借助城门洞一类的地形将部队分开后施以攻击,故一开始便有布置:教两人在入城后只管并肩烧杀,直到进入城心时,便各引所部,分自西南两门攻出城去。在他的估算中,宜禾城的守军该已全数集中到了北东两门上,西南二门纵使还留有少量兵力监视,却不可能抵挡来自内部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