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云冲波,神色极为复杂。
玉清负手不动,面色如刻,待萧闻霜退出之后,徐徐道:“不死者好象心情不好?”见云冲波木然点头,忽然面有怒容,道:“不死者的器量,难道真得仅止于此了吗?”说着右手一扬,在空中虚虚一抓,竟已捏出一团火焰,顺手便拍向云冲波脸上,手法狠辣之极,云冲波猛然一惊,身子向后急仰,右手早将桌面抓裂,向上掀起,将那火团挡下,只听“嘶”的一阵,已被烧作无存,云冲波得此一缓,已退开步外,一把抓起适才拭面手巾,运力一抖,早凝硬如刀,擦的一下将火团劈开,孰料火团竟就自分化为二,两面夹击,来势更险,云冲波没奈何,将手巾掷出,一反手将床上单子扯了,怒喝一声,一劈手盖下,将火球罩住,双手发力一绞一抽,“扑”得一声,青烟缭绕中,单子烧得千疮百孔,火球却终于被绞灭了。
云冲波心下骇极,方知“太平三清”果然非得虚名:要知他刚才虽将火球击灭,但玉清始终袖手旁观,若真出手夹击的话,自己怎想也难无殃。
却见玉清双手轻轻鼓掌,道:“很好,毕竟是不死者。”
目注云冲波,玉清傲然道:“适才一击,吾已用上第八级法力,太平道虽大,可以避走者也不出百人,能够正面击灭者至多三十人,而若是身无法力之人…”他慢慢道:“…你还是第一个。”
又道:“你那几个叔叔虽都是一时猛将,但,便他们联起手来,也难在吾手下活命。”
云冲波嘴角抽搐一下,却不言语,只听玉清又徐徐道:“不死者今年已逾弱冠了吧?”见云冲波点头,便道:“玉清无礼,请不死者猜一猜,玉清年齿几何?”云冲波心感好奇,见玉清发似浓墨,面如婴儿,真神仙也似人物一般,却也晓得道门中人往往有驻颜之术,就道:“真人可有五十出头么?”玉清微微颔首,道:“痴长五十有四了。”
又道:“不死者好象有很多不满意的事情?”声音中仍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使得云冲波极不舒服,却不说不出来在什么地方。
略停了一下,见云冲波没有回答,玉清慢慢道:“但不死者想不想知道,玉清的过去,是怎样的?”
睨视云冲波,带着一种混杂了不屑和愤怒的眼神,玉清慢慢道:“不死者现在不满意,因为您‘只有’第八级力量,但玉清二十岁时,才刚刚领悟到第六级力量的真义,并且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因为,和我一起入道修习的三百同门当中,总共也有三个人有此进境。”
一边低低述说着,一边在屋中缓缓踱步,玉清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遥远,几乎有些恍惚。
“不死者现在很难过,因为您的二叔刚刚去世,但玉清二十岁时,却早已经过了十年没有任何亲人的日子,并且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因为,在我从小生长的村子里,一场瘟疫杀掉了村子里大多数人,甚至直到我已经被带离那村子很久之后,我还是没法相信自己竟然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