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朦朦胧胧,目力几不可见,天机紫薇一直注视火焰,至此似终于满意,又自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扯开瓶口塞子,在手心倾出两粒丹药,都朱红欲滴、小指头大小。天机紫薇将瓶子纳回袖中,双手合上,将丹药温一温,跨过火圈,在鬼谷伏龙身边蹲下,捏开嘴,将丹药塞进去,立起身来,又自袖中拈出一块绢子模样的东西,展得平了,信手在身周火圈上一掠,烧着了,便带着火,一把按在鬼谷伏龙胸口:只听滋滋声中,就有肉皮灼烧的味道传出,却也奇怪,衣物居然都还是好好的,一点异样也无。
那绢子本不甚大,又烧得极快,转眼已烧得片灰不存,可绢子虽然烧尽,却似已将什么东西引着:只见鬼谷伏龙胸腹竟自开始缓缓起伏,中间还有红光隐隐透射,就似中间自有火源一样。
天机紫薇面无表情,只是负着手,默默的站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右眼中时而闪过一丝异光,却只一下,便不见了。
过得一会,天机紫薇抬首观天,见月轮渐起,忽地瞑目大喝道:“痴儿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随着这声断喝,鬼谷伏龙身子剧震,忽地一下直挺挺立起在火圈当中,眼睛已是睁开。
夜色渐深,道路两侧的形状逐渐不能分辨,都被越来越浓的黑色吞没,天上的月星也似在凑趣,纷纷将自己掩藏到云雾的后面,一眼看去,几乎每个方向都是无边无际,几乎可以让人感到绝望的黑暗,只有一个方向,似乎有什么建筑或是活动,在闪烁着隐约的光。
看着那光,寿十方的神情非常奇特,似乎有些犹豫,又似乎有些愤怒,更还带着很多没法形容的东西。
从刚才起,他已这样站了很长时间,在二曹打过马头,逃向这条路上之后,他就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把部下们止住,一个人僵立在路边,盯着那边的光彩。
身后,那些活死人一样的部下没有一个开口,都静静的站住,等待着他们的首领。
寂静中,有风悄悄的吹动,夹着微小的碎裂声,似是在切割些什么。
…那些,坚硬,陈旧,已经在寂寞中沉沦了许久的东西。
“五月十八,伽蓝菩萨诞辰…”
长长的吁着气,寿十方背着手,眼睛眯得如同两条缝,盯着远方的灯火,却是一瞬不移。
“午前起礼,昏后结经,除了极少数的香客之外,其余的信众应该都已经离开了。”
可以为他的判断作脚注的是路上的行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行色匆匆的香客从那个方向赶来,散向四面八方。
“那么,就可以了。”
点一点头,寿十方向身后摆手,淡淡道:“等在这里到我回来。”也没有更多解释,便下了马,整整腰带,缓步走向灯火方向。
那灯火瞧着甚近,走来却长,足有十里开外,寿十方却似极有耐心,负着手,慢慢走着,连一点儿焦急的样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