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云冲波这美丽幻想被完全打破,尚有七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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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景十一年,九月初三,吉沃,密宗法宫。
(这个…这老和尚的来头真的很大啊!)
抵达吉沃时,相关的讯息已先送达,因为对法照的尊重,三大寺寺主皆出城等候,法王不空亲自设席接待,地方上有些头脸的人物尽皆到陪,纵然释浮图亲身至此,也不过规格如此。
净土宗原是佛门四宗中最讲求入世的一宗,法照身为净土宗长者,对这种场面自不陌生,虽然仍是寡语少言,却也算应付周到,至于花胜荣杨继之两人,更是精得如两颗琉璃珠子一般,愈是场面上,愈是如鱼得水,只苦了云冲波一个,坐立不安,周身上下都不自在。
盖云冲波山居于檀的时候,见过的最大官员就是县府派来收税的吏员,因檀山一带土地贫瘠,若逢年时不好,所谓“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那真是家常便饭,不要说一般的猎户农夫,就算是村里的两家地主,见着那黑靴红帽也要胆战心惊。而自离檀山以来,逃命时候多,太平时日少,特别在遇着太平道后,虽不能算是过街老鼠,也几乎是人欲得之,每每见着官府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不引起注意的跑路,象这样被奉为上宾,连地方官都下席坐陪,那真是生平未遇之事。
要知“吉沃招抚使”一职虽然没什么实权,却也是朝廷四品官员,若平调回地方上,便是一郡刺史,是连“县官老爷”也要战战兢兢的大官,云冲波现在居其上席,说起来,也真是一份非同小可的风光,争奈他却实不争气,除了紧张便是紧张,竟连两只手该放在那里也不知道,脸是早已笑的僵硬了,连脖子也梗梗在那里,说什么也扭不动。
各人分席而坐,面前四尺见方一张矮桌上,摆得满满登登,什么风干肉、奶渣糕、人参果糕、炸牛肉、辣牛肚、灌肠、灌肺、炖羊肉、炖羊头…等等,中间放着一大盘点心,是些酥油糌粑、奶渣包子、油炸面果之类,另有两只阔腹敞口的银壶,分装酸奶子和酥油茶,香气扑鼻。只有法照身前全是素食,但也做的精美异常。
这一桌尽是雪域风土食品,有不少云冲波一路上早已尝过,但现今桌上显是高手所制,无论色香味形皆是上品,看上去便教人食指大动,云冲波一路走来,辛苦非常,眼瞧着这一桌美食,喉咙口几乎要伸出把小钩子来,却不敢乱动,强自拿捏着,不住拿眼偷看花杨两人。却见他两个都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心下不觉大恼:“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人,这当官的难道看不出来么?还和他们这样亲热的说笑…”
“这当官的”正是招抚使屈竹,约莫四十岁上下样子,面如冠玉,三道长髯乌黑发亮,修的一丝不乱,瞧上去倒也仪表堂堂,他全不知云冲波正自腹诽,手托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