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冲波已听萧闻霜说过一次,自家事自家知,他除了佩服对方“瞎猜胡猜”的能力外,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说。
“……不死者,请放心。”
合掌胸前,释浮图淡淡表示,近十年来,自己从未出手对付过任何人。
“或者说,我从未作过任何重要的事。”
对此略有了解,云冲波知道,释浮图被公认为天地八极当中最为恬淡的一人,虽在佛门中地位无上,却从不干涉诸宗的具体运作。长年坐禅后山。
在过去,云冲波一直认为这是对方的无欲无嗜,但,现在,面对面着的看着这个人,听着他的说话……云冲波,却突然有了奇怪的想法。
(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云冲波,他很少作决策,过去有云东宪会决定一切,后来是无论智慧力量都在他之上更绝对忠心的萧闻霜,再后来则有虽然无行,却的确见多识广,大关节上也还靠得住的花胜荣,或有权威或有智慧或有经验,当身边总有这些人在时,云冲波,他就很少需要自己来决定什么,而偶尔几次要这样作的时候,他更总是会有着隐隐的不自信,和会有着隐约的冲动,要用些其它的借口把这责任再转将出去。对自己这性格并不满意,但早已筑成,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简短的交谈中,云冲波居然觉得释浮图“很亲切”,觉得不可思议,反思之下,才感到似乎对方隐隐有着与自己类似的苦恼。
(但是,这个人……没人能替他作决策,也不可能没自信……如果连他都没有自信,这世上,还有谁能有自信啊?!)
猜不出对方的目的何在,也看不懂对方行事的道理,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和作些什么,当释浮图静静不语的时候,云冲波也在手足无措中哑口无言,空自努力,却就是找不到打破这沉默的办法。
“不死者。”
终是释浮图先打破寂静,道:“关于白莲一役,我知道道宏曾经亲口对你说过一次……而现在,你也听我说了一遍。”
“请告诉我,不死者,听了我们的过去,您,有何感想呢?”
“嗯?”
“唉……”
低低叹息,释浮图忽又合什,道:“打扰了,告辞。”便径直转身而去,只留下云冲波戳在原地,目瞠口呆。
“这,这算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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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你依旧是这样没用。”
看着挠头下山的云冲波,诛宏面色冷峻,发出着无情的评价。身后,是面色澄定的释浮图。
“明明已决心杀他,却又突然放弃,浮图啊浮图,这算是你的‘慈悲’吗?”
在“慈悲”两字上加了重音,讽刺之意一览无余,释浮图却似听不出来一样。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