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站了一会,云冲波道:“好,你等我回去拿刀。”说着转身就走,全不在乎自己背后已经破绽大露。不一时,提了蹈海出来,全无架势,就这样在子路对面一站,道:“要怎么打。”口气中满是倦意,连一点点的认真也听不出来。
“十招罢……分不分出胜负都停手。”
似乎对云冲波的懈怠有所不满,但子路仍保持庄严气度,提剑道:“此剑名无倦,阔一肘,长五尺……”
“无倦?”
怔了一怔,明明记得,在那个紧张、狂乱的千秋山之夜,无倦连战蹈海、八焚,已然不支,在最后一击时分崩离析,算来前后不过三天时间,怎么已经焕然如新?
(难道说,这把剑和太平天兵一样,也可以自行修复?)
很久以来,云冲波就发现,蹈海的性质相当奇特,竟然可以自行修复,无论对战敌人时上面出现了多少缺损和裂纹,静置一段时间后,便会自行消失,依旧是锋利坚硬,若新发其刃。
按太平道的记录,这是所有太平天兵共有的现象,而同时,御天神兵也都具备这一特性,原因为何?至今没人能解释清楚,只能认为这和它们的自有元灵相关,元灵不灭,神兵不灭。
(可是,无倦可没有什么……)
“子路所用的剑,就是无倦。”
似看出云冲波的疑问,子路简单表示说,这是自己寻铁匠重铸的,铁质很好,手艺也不错,就是因为时间紧了些,锤打的次数有些不够,锦官的事情了结后,还要再回一次炉。
“可是,这样的话……”
很想问一句“这样的话,还叫无倦吗?”,却忽然有所领悟,云冲波闭上了嘴。
“无倦,只是一个名字。”
横剑眼前,注视上面的细密纹路,子路道:“四千年来,有过数十任子路,有过数千把无倦……能奉行‘子路’之道的,就是子路,能执在子路手中的,就是‘无倦’。”
“……就好象,只要坐在帝位上的,就是‘皇帝’。”
“嗯?!”
悚然一惊,云冲波倒是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不死者、儒门古名、帝姓……这些互相间全不相干的概念被蓦地搅在了一处,使他的脑中更加混乱,却也使他已几乎麻木的思绪中,出现了新的闪光。
“总之,不死者啊,我坚持要来战你的理由,并非是对胜负的执念。”
“……比那要更高,高得多。”
“所以,来战吧!”
~~~~~~~~~~~~~~~~~~~~~~~~~~~~~~~~~~~~
帝少景十二年,二月二十。
禅智寺。
“请,请……”
春风满面,朱晓杰将来客一一延入厅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