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便再没法复制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此刻,倚仗着这仍然可以操控的点点颖悟,他却能够在山林中抓住那一点点气息,那与山、林、蛇虫,与飞鸟都完全不同的气息,苦追不缀。
……已是许久。
酒意渐渐淡去,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也在慢慢散去,在敖开心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似乎正在后退,和重新蒙上浓厚的外衣:不再能感受到每一颗树木的成长,不再能听到每窝鸣虫的欢叫,不能再分辨出它们是否健康,是正在长大,还是在走向衰老……当那种癫狂一样的狂欢散去时,那种醺醺然的感知,也便不复存在。
……急停。
虽然仍然没有看到鬼踏江,但敖开心知道,他找到了。
急速的奔走,带着醉意的奔赴,敖开心甚至根本没有计算时间,只是凭着一股子直觉,一股子感觉,在不住向前。从刚才到现在,他至少已通过五十里的山路,途间翻越了树木极密至完全没有人径的山头,也经过了就算在白天,也要小心谨慎才能通过的深涧与崖路。此刻,他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站在落差超过二十丈的断崖边,发现,下方,居然有算是相当好走的道路。
路当中,一头壮驴正慢悠悠的走着,驴背上坐着的人勾着头,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那个人,披着蓑衣,戴着用茅草扎成的倒三角,而虽然看不清楚,敖开心却相信,他一定穿着一双钉鞋。
(没有那么巧吧?)
皱着眉,看着那个衣着打扮与前些时候遇见的,那个几乎被痛打一顿的,作法事不收任何费用的巫师一模一样的人,敖开心缓缓呼吸,更加小心的隐匿了身形。
风吹过,云流动,月光愈发暗淡,流萤起伏于草间,飞出奇怪的弧线。
驴停了下来,巫师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睡醒,似乎没有察觉到坐骑已经停下。
……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有必要吗?”
作为回答……矢发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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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狙击者们出手之前,敖开心就已发现他们,尽管披着草衣,和用树枝扎着头,但那种勃勃然的生机,却使他们在黑暗中显得无比醒目。
狙击者们用得是短弓小箭,在三十步的距离上,这种箭根本不足以致命,但密集的射击,却足以打乱对方的阵脚,让他失去主动。
第一波射出的箭矢超过三十支,而当它们仍在空中飞行时,动作最快的几名箭手,已经把下一支箭搭上弓弦。
然后,他们就看见,那个巫师慢慢伸出左手,虚虚的张着,迎向飞箭。
他说:“保爷。”
(保爷?)
(……保爷鬼?孟密七鬼术的保爷鬼术?!)
猛地想到这个名字,敖开心不觉一颤,终于完全自那种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