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一场热闹的恶梦一样。”
微笑着,摇着头,周福海这样说道。
关于清溪洞地区,周福海的看法是,那里发生民变,是必然的,即使不被太平道蛊惑,也一定会有别的什么宗门来到这里,因为,那里的人,实在是……太过野蛮,和愚蠢。
“……那里虽是夏民,却已几同四夷,完全没有受过教化。”
起初在武荣地方上组织传道,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也没能发展出非常忠诚的道众。后来,按照上面的要求,周福海和同道们走到深山中,去对那些世世代代在山间耕种捕猎的山民传道。
“麻木不仁,完全的麻木。”
按照周福海的描述,那里大概是袁州最野蛮最落后的区域了,很多地方甚至还有刀耕火种的遗痕,圣人教化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毫无影响。无论和他们如何沟通,对方都只是用一种或者漠然或者躲躲闪闪的眼神看过来,与其说他们象人,不如说更象是一群行尸走肉。
“为了活而活着……每天都是机械重复,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激动,那怕连算计,也只有最卑微最低下的小小算计。”
很快,周福海就厌倦了这种似乎永无止境的单方面交流:无论他问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对方总是低低的“哦”着,没有任何其它有意义的回答。如果自己施舍些什么,他们会很快的取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仍然是低低的“哦”着,没有任何其它有意义的回答。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周福海看到一个村民在村边的溪水里,把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溺死,这件事就象一个导火索,终于使他爆发了。
“直到现在,他们仍然在杀婴啊……生下来的小孩,立刻就用水淹死。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禽兽一样。最可恶者,这虽然只是一些穷人在作,但在其它地方,却传说成为整个袁州的风俗,他们败坏的,根本就是本地所有人的名声。”
“杀婴?”
“是啊。生下来,然后就淹死,淹死的时候,连滴眼泪都不掉,就好象天经地义一样。你训斥他,他连你为什么要训斥都不明白,就那样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你,活象一根木头。”
回忆当初,周福海说,自己之所以决心离开太平道,正是因为这起杀婴事件,当时,自己怒斥“不知人伦,几同禽兽”,并且甚至殴打了那个其实连禽兽都不如的父亲时,却被其它同道批评说,这不是传道时该有的态度。
“从那天起,我就突然醒过来了。”
就是为了这样一群野蛮、无知,不识字更不懂道理的山民,自己就要把自己的青春时光消耗,当一个被官府通缉的反贼?
……那一天,周福海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比的可笑。
“周伯他,始终是善人呢。”
笑着补充,汪守节介绍说,那怕是现在,周福海也经常会施粥舍药,又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