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那里,箭矢纷飞,金鼓齐鸣,可西门那里,却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两厢对比,真是无比的刺眼。
“本来就是啊……对韩大人来说,最重要的其实不是武荣什么时候收回,而是武荣港的税源什么时候能拿回手上吧。”
“说话注意点!你看元和,他虽然也臧否人物,却什么时候这样大声说过?”
“……知道了。”
被张元空厉声喝斥,张元津灰溜溜的低下头,继续看山头下的两军对磊。
“赛甫丁那厮,也真有耐心啊。”
说是攻城,但陈安国显然没打算用人命去堆开城门,先是搭起三座望楼察探城中动静,然后是诸般手段齐上,又是石炮,又是地道,端得花样百种,那边赛甫丁也是久战宿将,一一化解,两天下来,依旧是个不胜不负的局面。
但这般耗将下去,亦思巴奚军坐困孤城,最后终究是条死路,是以众人都在猜测,他到底是有何打算。
“我想,他还是想先打败陈将军再说吧。”
大夏国土万里,披甲百万,但能战精兵,除拱卫京师外,皆在西、北,以袁州之地来说,各郡自然多有经制军马,但也只能欺负一下山贼水匪。可以越境平乱的能战之师,若不算龙天堡的三千龙骑,不过四五支而已,如今,亦思巴奚军反叛,凤祥射士覆灭,除掉陈安国的长汀翼军外,便只有驻守武林和遥制瓜都的两路军马---皆难轻动,更地处袁北,山高路长,若赛甫丁真能再将陈安国击破在此,则数月之内,朝廷绝无可能调度兵马平乱,那时侯,无论他是想从头求个“抚”字,还是斗胆占个“王”字,都显从容许多。
“说起来,现在大殿下应该是最着急的吧……好,好,我知道,莫议天家事。”
被张元空黑黑的脸色堵住掉说话,张元津却终是个不安分的,在山上遥看一时军势,又道:“大师兄,倒是那些太平道的人……从此便没了消息,也不知去那里了。”
张元空叹道:“你就让我省点心吧……千万别再惦记着跑去打太平道了……”说着却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若真遇到的话,你须得记着……”话没说完,张元津便接口道:“知道知道,若遇上那卡门时,须放她一马嘛。”
认真点头,张元空道:“正是,无论过去作过何等大逆的事情,也无论她现在是否要和太平道沆瀣一气,她总是救过为兄一命,恩怨须得分明。”
张元津答应一声,却低声道:“大师兄……其实我这些天,倒是在想另一件事。”
张元空注目下方交战情况,顺口道:“什么事?”
张元津道:“就是你这几次说的那些事情,我在想啊……”正说着,却见山下旌旗摇动,陈安国军中分出一队人马,向背后行去,顿时就住了嘴,跳将起来,细细观看。
“这是……阿迷里丁的部队,终于接近武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