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手握酒瓶在空中挥舞着:“以前家里穷,为了让孩子不再吃苦,我跟孩子他妈八几年就出来打工了。”
gala满脸通红,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提及孩子时,对面的大叔会有刚才那般反应。
他有些惭愧,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胡子叔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生活小事。
“后来我在工地打灰的时候不小心砸到腿,一直干不了重活儿。”
“孩子妈拿着赔偿款跟别人跑了。”
“他奶奶知道这件事后气得脑溢血,送去医院没能抢救过来。”
“三个月后,他爷爷离世。”
gala抿起嘴角,尽可能以最柔和的语气说道:“抱歉大叔……”
“这有啥抱歉的,不关你的事。”
胡子叔哈哈一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其实就算那时候,我也始终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可是——”
“前年暑假,我孩子考上了中南大学,你知道吗,他用老年机给我打电话说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我这个当父亲的,一下子觉得这十几年以来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七月麦子熟了,同乡的都回去收麦了。”
“我就想着,在外面多干俩月,给孩子赚个手机钱,好让他体体面面地去上大学不是?”
说到这里,这位中年汉子不禁泪目,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多懂事一个孩子,自己把麦子收了之后,大夏天回到家里口渴——”
“都怪我这个当爹的,非要省那点钱,没打完的农药不舍得扔,放在了绿茶瓶里……”
“……”
gala将纸巾递了过去,胡子叔点点头却没有接。
“我回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你知道他最后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爸啊,我不怪你,就是不能上大学了。”
“医生说孩子肺叶损伤是不可逆的,别花那么冤枉钱了,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忍心吗?”
“我把存款全拿了出来,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孩子还是走了。”
“我愧对孩子啊,所以我觉得我很失败,我其实不算是一个男人吧。”
“我不能保护我的孩子——”
“我在街上流浪了两年,醉了两年,只有乞讨的时候会说两句。”
“我真没用,我就是个废物,是个弱智、白痴,是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东西。”
“大叔……”
gala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他又能说些什么?
“这一世他太苦了,都已经结束了,他去开启自己的下一世了,”gala无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尽可能组织着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