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贺迁听见门口的动静,眼帘微掀,眼眶上还染着困倦的微红。他揉了把眼睛,朝李贵吩咐:“把门都关上,朕现在不需要人伺候,也不见任何人。”
景聆骤然看向贺迁,这一路走来,她都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李贵朝贺迁行了礼,比划着手里的动作便把屋里的宫女、内侍带了出去。
关门声轻落,景聆的唇抿得更紧。
景聆指尖轻磨,似是为了缓解心中成倍的紧张,她机械地朝贺迁行了礼,可这回贺迁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在景聆都还未跪下去时就让她免礼。
这次景聆扎扎实实地跪在了地上,而贺迁只是默坐在桌案之后,凉薄的目光睥睨在景聆身上,一言不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景聆还跪在殿中,大着胆子抬起了眼,却刚好与贺迁目光相接,她心下一沉没有闪躲,而是缓缓抬起了头,笔直的脊梁中渗出了不可一世的高傲。
贺迁顿时提起了趣味,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景聆。
他轻笑着站起,绕过桌案走到了景聆跟前,贵气的龙涎香倏然涌入景聆鼻腔。贺迁突然蹲下身来,调笑般地与景聆直视,却依旧没有要让景聆起身的意思。
贺迁近距离地看着景聆,狭长的眼尾透着算计的意味,他薄唇微启,道:“阿聆,哥哥问你几句话,你不要骗哥哥。”
景聆不由警惕起来,却依旧面色沉然:“皇上您问就是。”
贺迁听着扎耳朵的称呼心里不悦,可脸上尚未露出半分愠色。
贺迁从容地问:“阿聆,你与时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聆的目光在贺迁不起波澜的脸上逡巡,她了解贺迁,也能看出掩藏在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要说吗?
要怎么说?
贺迁与时诩君臣之间尚且还算和睦,贺迁也有重用时诩的意思。她此番若是回答得不好,或许就会成为二人不睦的根源。
即使景聆明白贺迁不是个会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的人,可有根倒刺|插在心里的感觉,她比任何人更清楚。
景聆微微抿唇,她迟疑了片刻,贺迁便开始催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景聆对上他极寒的眸子,平静地说:“不久,就在夏州的时候,是我勾的他。”
贺迁的手臂搭在膝盖上,五指蜷缩紧攥。
贺迁眼前布上了一片阴霾,他薄唇微启:“你喜欢他?”
景聆的心脏跳得极重,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都没问过自己。
“说话。”贺迁见她再次沉默,心中更加烦闷。
景聆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紧攥的手中,指尖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喜欢。”景聆面色煞白,耳尖却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