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迁说:“那他母亲是为何要带他离开呢?”
时诩道:“八年前赵老将军去世了,府里的歌舞伎也都是老将军以前喜欢的,但赵大帅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也是为了节省府里的开支,赵大帅便把一众家伎放了出去。”
“高钧的父亲许多年前就跟着老将军战死了,只剩下母亲和自己相依为命。为了谋求生计,他的母亲从赵府离开后只能去了秦楼楚馆卖艺,没多久便染了病去世了。听说他母亲临终前有个遗愿,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魂归故里,高钧这些年也一直在为了给母亲迁坟筹钱。”
“我查了礁川的几家柜坊,半年前,高钧的确收到了一笔钱,足足有一万两白银,只不过臣的职能有限,那些银两是从哪里汇过去的,臣无从得知。”
贺迁眸色沉沉,他淡淡道:“相比于大理寺和刑部,时卿已经做得很好了。”
时诩微微诧异,他拱手道:“为皇上排忧解难,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哦?”贺迁微偏着头,笑道:“朕从未提起过,时卿如何能知道朕心中的忧虑呢?”
“臣……”时诩的眼睛在地面上左右扫动,“这大多是臣的猜想,只是恰巧与皇上不谋而合了。皇上与太后娘娘骨肉相连,想必皇上是想要查明真凶,给太后娘娘一个交待的。”
贺迁哈哈一笑,道:“这的确是一个孝子应该做的。”
时诩也露出一抹笑,“是。”
“对了。”贺迁突然把目光投向窗边,他指着柜子上的包袱,道:“那是前几日吴间从你府中搜出来的商州特产,你今日便带回去吧。”
时诩直起身子,循着贺迁所指望去,谨慎道:“是。”
房梁下掠过几只秋雁,景聆醒来时已是午后。
她缓缓睁开眼,习惯性地拉开了墨色的帷幔。
那帷幔的遮光性好,景聆睡在里边就跟天黑了似的,可帷幔一拉开,刺眼的日光顿时就让景聆眯起了眼。
景聆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变得清晰,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时诩的房间。
卧房旁的隔间是浴室,景聆隐隐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水声。她趿着鞋子下了床,活动着发酸的胳膊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书脊上划动着。
时诩书架上的大多都是兵书,景聆的手挪到最边上,抽出了一本格格不入的诗集。
这是一本王训早年的诗集,王训是杜知衍的学生,还未进士及第,诗词就已经在盛安权贵之间广为传诵。
与昨天时诩寄给自己的信相比,诗集中的批注字迹青涩,却也看得出,那时候的时诩很喜欢王训的诗。
“看这些做什么?”
景聆一时不注意,身体周围突然笼上了一层潮热,修长的手臂擦过脖颈,将那本诗集从景聆手中夺过。
景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