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解脱,一了百了,”他说,“就像此刻的一切拥有,等到了最后,终究难免失去一样。”
“希望也一样,绝望一样,这些那些...”他冷漠地说,“都是要走的,杀掉一个人,不止是让他承受痛苦,最重要的是让他在痛苦中找到...解脱。”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有病吧,混蛋。”健太错愕地望着埋藏在阴影里的那只眼睛,看着那只眼睛中的那个被分化的自己,忽而恼怒,忽而畏惧,忽而胆小,忽而又勇敢,扭曲的人影像是变幻出了很多个人格。
喜怒哀乐,哭笑怒骂,每一种人格都是不同颜色的脸,或明或暗,或深或浅,杂七杂八地堆砌在一起,组成一个万花筒,万花筒在奔流的时间中飞转。
光影回溯,他莫名地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遭人遗弃的孩子,愚蠢无知地被放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悲痛的大哭。
获得生命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么,可这是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哭啊,哭得还那么难看,好像不情不愿地来到了这里那样,好像这个世界上谁都曾在你身上抢走了什么,谁都欠着你什么,谁都没打算还的那样。
怎么...怎么会那样啊?你...是不是有病啊?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社会,觉得摆在眼前的人生没有意义,为什么你不想着去改变它呢?”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奉献自己的力量,好歹让自己充实起来,让更多的人得到他们需要的帮助。”
“你这样,一口一句要死要死的...”他不知为何,不再敢看旁边这个固执家伙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某种无法以常识理解的妖鬼,“可说到底,你又不敢死,那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越发的难受,何苦呢?”
“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多好,喜欢东想西想,主要还是因为太闲,”他嘀咕着说,“赶紧找点儿事干,忙起来,哪怕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
“总会有那个时候,当你走了很久的路,忽然回过头去看,会发现自己做的一切其实并非虚妄,是有意义的,自己的人生,其实没想象中那样的...空白。”
....
眼前是一片的空白,那个比野兽还要野兽的人类少年踏破风尘,在一瞬之间便闪现在晃乱的视野之中。
少年疾走的速度很快,当他的眼皮只下降到了一半,少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对准凹陷进去的腹部,又是横冲出质朴而粗暴的一记冲拳。
暴力凌驾在重力之上,力与劲的释放,顷刻间破灭了健太所有的嚣张,恐惧涌上心头,在身体再次被轰飞之前,他再一次嗅到死亡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的死亡与此前的不同,而是真真正正地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死亡。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凶煞的人类少年,无论在肉体的对撞上,抑或是心理的博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