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年仅嫁龄的她不禁秀脸一红,这人还真是盗贼门派老祖,当着众人的面,什么都敢说,娶昆仑仙宫的真传弟子,方霖不敢想,若是师尊听到此话,怕是要气煞,将这老头吊在祁连山无字玉璧前当皮球踢。
旋即捂起袖子,轻掩红唇,噗嗤一笑,这几日与邢敛这等人连番交战,神色紧绷,如今捂唇笑起来,眉目之间,终于有倾国碧玉的样貌,连滑溜的云熙宗少宗主都看的一呆。
“前辈可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前辈身为通天大盗,来去横断山脉自如,如此神通,当以成就教派大业为己任,怎可将一个红尘女子放在心上。”
我看你可不像红尘中的女子,元宏烈没想到她竟以《庄子》为拒,可这与我徒儿成家立业有何关系,元宏烈就要理论,却被少宗主拉住,“老头子有完没完,我们是来相助殷夫人的。”
元宏烈悻悻作罢,殷夫人还在悲切中,少宗主也心知,老头子重伤在身,是怕自己突然一日撒手人寰,云熙宗再无依仗,可李德林一死,云熙宗就要遁入大山中去了,又何必再去招惹他人门派。
半更夜里,殷素黎将方霖唤醒,方霖随她走出屋内。
“为何不与元宏烈去往云熙宗,我见那位老祖为人还算仗义。”方霖披着一件蜀锦轻纱,山外有些清冷,见殷素黎单薄的身子,目光呆呆的,也取来一件给她披上。
“夫人…保重。”方霖默然。
殷素黎望着夜空中蒙在云雾内的月光,久久才开口。
“每年十五,我都会与李郎回锦州老家,我的父亲任锦州太守已有十年,为锦州修水利,建私塾,垦荒田,锦州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城里城外一片祥和,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
“呵…反叛。”
殷素黎语气平淡,已不再声嘶力竭,只是很冷。
“我的父亲总是对李郎颇有微词,然而父亲面上苛刻,实际上却并无门第之见,他仅是希望我嫁个好人。”
“夫君并没有辜负他,与我举案齐眉,待我甚好,又孤身一人,从一个家徒四壁的兵卒寒士,升任节度留后,结交蜀地士族豪门,没有人再看不起他。”
殷素黎眼角殷红,“以叛国罪污蔑夫君,最是让夫君心寒,夫君一生护卫大唐,平南诏蛮部叛乱,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与你这般大的年纪,被南诏蛮人一箭射死,夫君守着孩儿的尸首悲了一夜,而后再上战场,蛮人平定后,夫君强忍着悲恸与南诏合盟,受他称臣,他怎么可能与南诏勾结,反叛大唐。”
方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轻轻搂住殷素黎肩膀。
那天宝皇帝根本未派御史中丞与刑部尚书调查此案,便将事情全部交由节度使处理,本人则是不闻不问,高高挂起,在长安享受鱼水之欢,任由节度使杨国忠与刺史邢敛狼狈为奸。
殷素黎将小公子抱来,几个月大的李复容本该在成都府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