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个多月,也有些感情,那李复容一见是方霖,乐开了嘴,哈的笑了一声,方霖被他逗得一笑,多日的苦楚都消散了些。
大娘小声解释着方霖是这孩子的姨娘,而后说道:“小娘子你也在水里泡了很久了,姑娘家家身子虚弱,去内里好生调养罢,子迁你快去找双鞋来。”
那叫子迁的少年一拍脑壳,道:“哎哟,你看我,忘了给你拿鞋了,你等我。”
布箩笑着牵住方霖的手,待那少年走去远处时偷偷向她耳边说道:“小娘子你知道吗,我家子迁小郎君让你睡他的床榻,说软卧些,他睡客房去了,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你呢,除了换衣服他都在旁边侯着。今天清早就去塘里给你捉泥鳅,说给你补补身子,我说去集市买两条罢,他不肯,说黑龙塘里水质清澈,有营养,溅得一身泥,一条也没抓住,他呀可从没抓过泥鳅呢,根本不会抓。”这扎着发鬟的婢女布箩只有十四五岁,掩着嘴笑,边说边摇头,浑然不觉自己把自家郎君卖了。
方霖觉得莫名其妙,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认为这是前者。不过这一家子救了她,她却也只好跟着陪笑。
少年拎着两只布鞋跑过来,蹲在方霖面前,将鞋子搁到方霖面前,说道:“来吧。”方霖连忙弯下腰,低头说道:“我自己来便好。”方霖一手抱着李复容,一手把鞋穿上,心道怎么会恰好合脚?那少年蹲着有些尴尬,起身拍拍手,干笑两声。
“小郎君真蠢。”布箩偷笑,丝毫不给面子。
“去你的。”少年啐道。
方霖穿好鞋,抱着李复容向着几人跪下,“方霖感谢各位救命之恩。”
大娘赶紧扶住她,那少年“呀”了一声,也作势要扶,手伸到半空中,感觉有些不自然,又收了回去。
“哎呀,不必这样,我们云水乡人都是民风淳朴,乐善好施,若是别人也会救你的。”大娘这般开解着,却不知之前的话已被方霖听到了,除了这一户人,所有人都将她晾在河岸上,连几个月大的孩童都不救。
原来她叫方霖,挺好听的名字,那少年这般想着,对她说道,“对了你的东西,有一柄宝剑,一个包袱,我带你去拿吧。”
少年将它们放在客房,方霖跟着他向走廊内里走去,少年说道:“你叫方霖吗?”
“嗯。”方霖淡淡应付一句,“动商则秋霖春降。”那少年捏着下巴沉吟了许久,而后笑道:“出自前晋精通音律的左公绥的《啸赋》,意为…吹奏商调之曲,则如同秋霖不绝,春雨不断。霖…潇潇暮雨为霖,本为雨下个不停的样子,对于小娘子来说,是挺好听的名字。”
方霖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看来是读过一些书的。那少年继续说道:“我叫陆远,表字子迁,你所在的地方,便是南靖县云水乡,南靖大多都是这种土楼,这是我家,我的父亲是云水乡的一处保长,也不知小娘子你是从何处落水,在水里漂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