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樵夫耸耸肩,淡漠说道:“他被你打进溪水,有什么办法,不过他今日也不能过河。”
陆远心知樵夫有意在帮他,立刻从河里爬起来,退到河岸另一侧,与琴武阳隔着两丈宽的小溪相望。
既然二人都不准过河,那这危机便是解除了。
琴武阳目视丈许开外好整以暇的布衣少年,欲杀他却又求之不得,只觉气的浑身发抖,心中极其不甘,早知便在路上早早地将陆远废了,谁知竟会突然生变,令自己后悔不已,他不知这樵夫底细,但能以竹竿退他,必是有些门道,琴武阳想要自报家门,以河北大琴殿压他,但突然又想到,这世间有些世外高人,对门派不屑一顾,若是此人对大琴殿不喜,在这荒郊野岭,把我杀了怎么办。
只是持剑的手左右踌躇,犹豫不决之时,远处陆远又是报复一般,礼尚往来,先前琴武阳报他姓名,此刻陆远也报琴武阳姓名:
“前辈,此人出身河北大琴殿,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前辈可知一个多月前扬州之战,满城飘雪,扬州百姓可怜惨死…”
那蓑衣樵夫轻笑一声:“扬州之战?大琴殿?哦。”
见那神秘樵夫依旧端坐,无动于衷,陆远顿时心中忐忑,不知这樵夫打算怎么样,琴武阳倒是心中喜悦起来,自己不报家门,让他说出来,免去我以势压人的说道,如此更好。
“晚辈大琴殿琴武阳,见过前辈,前辈莫要听此人胡说八道,此人陆远,不过是漳州府的一个逃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诋毁我大琴殿,请前辈助晚辈一力,让晚辈过河,擒拿此人,大琴殿愿请前辈去邺城一叙,以表谢意。”
琴武阳对那樵夫恭敬拜道,陆远心中大急,这琴武阳竟反咬一口,说他恶贯满盈,此刻不免惴惴不安,若是让他过河,自己焉有命在。
那樵夫将脑袋向前一探,此刻陆远才看清了樵夫遮蔽在斗笠之下的面容,一张大宽脸,约莫五十来岁,面上皱纹横生,额头三道长长皱纹,叠在一起,如老虎印记一般,高鼻梁,厚嘴唇,胡须修的非常奇怪,竟是上唇两道胡须自人中分开,一左一右,如毛笔狼毫一般,撇在嘴唇上,而下颌的胡须,却是笔直竖下,如一支大毛笔一般,约有三寸长一寸宽,奇特的胡须给人奇异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睛,时常半眯着,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
看着这张,既无正气也无恶相的脸,陆远不禁难以捉摸,此人究竟是正是邪,不知他会不会帮自己,那人抬起头对陆远问道:
“你是逃犯?怎么证明自己?”
陆远不禁一阵语噎,没有想到这樵夫出言相问,竟是这般古怪,这要他怎么证明,天下逃犯那么多,通缉令他又不带在身上,陆远沉默片刻,却是兵出险招,对樵夫道:
“前辈,晚辈的确是逃犯,但晚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晚辈所杀之人,是鱼肉乡里,剥削百姓的狗官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