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内心“无为”之人,心怀欲念,真人是不会收容的,陆远闻之有些忐忑,这葛连当真清新脱俗,当世之下,不论乱世盛世,有几人能够完全“无为”,真人收徒看似简单,实则最为苛刻。
当真“无为”之人,恐怕尽数皈依三宝殿去了,故而葛清派弟子成了珍稀之物,而今葛连真人闭关打坐,不知何时醒来,葛连真人大弟子不肯代师收人,亦不肯自收徒弟,一切要交于葛连真人决断。陆远有些无奈,不过好在大弟子并未驱逐陆远,言说龙虎山为天下百姓所有,非是葛清派所据之地,故而陆远便在龙虎山留居下来。
陆远这一居,便是一年,陆远在距老君殿下山处半里地的地方,伐竹砍木,搭了一处茅草屋,自行修炼《穰苴剑谱》,葛清派二十几个弟子对陆远不见外,与他一同探讨武学,一同用膳,甚至藏书阁陆远也可一窥究竟,只是叮嘱他,有关葛清派的武学秘籍不可翻阅,陆远信守承诺,当真未有偷看葛清派半本武学秘籍,只是翻看众人抄录的四书五经,道家典籍与闲书异志。
久未下山,衣服破了,葛清派弟子便给他道袍穿,不甚顾忌繁文缛节,惹得许多山上拜谒的百姓几以为陆远也是道长,时间久了,他便随性,不去解释了。一年风雨交加,葛连真人便在那大石上一动未动,不曾醒转,若非真人平稳有序的呼吸起伏,面色依旧光鲜红润,陆远都几以为真人坐化了,终是真人内力高深,修为强劲,不为风雨所扰,然而凡世衣物却不堪风雨所侵蚀,陆远担心葛连真人衣不蔽体,有失颜面,隧与几个弟子伐了些竹子,在葛连真人盘坐的大石之上搭建了一处小竹亭,供他栖息,时日渐久,一年过去,即便是在空气清朗,无尘无垢的世外龙虎山,那葛连真人身上也蒙了一层淡淡灰尘,深色的道袍受雨打,风刮,以及尘土覆盖,已渐渐泛黄。陆远但凡不是去定闭关,每日清晨,必定会盘坐在葛连真人身侧三寸外打坐一个时辰,不知出于何故,虽然葛连真人与他连一面之交都未有,但冥冥之中,陆远似觉葛连真人已与他相交莫逆,知己知彼。
这一年陆远精进很大,丹田之中内力十分浓郁,已不能用雾气来形容了,陆远每每运转内力,自丹田而出,历经奇经八脉与手足二十四经脉,便觉得周身有如溪水冲刷,清泉洗礼,神清气爽一般。陆远自觉,再次遇上那琴武阳,若能偷袭他一掌,必定要他卧榻半年不起,即便正面交战,就算不敌,也可周旋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