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原本难敌他手,此刻陆远配合那恼人的鹦鹉在旁策应,不断讥讽,以弱冠之年言传身教一个天命之年的武林高手做人道理,却又能躲避他的攻击,拿他无可奈何,场面甚是有趣。平日里养尊处优,性情暴躁的琴惮怎么能忍受一个晚辈无尽讥讽,只觉胸口淤积了一口怒火,经脉狂跳,手中琴音有些繁乱,加之与陆远舌战分心,又有鹦鹉干扰,故而减弱了方霖许多压力,垓下之围的幻境都一片模糊,难以成型。
“我说老贼,你还是速速回邺城去吧,再战下去,我怕广州府成为你的葬身之地,可是此处荒凉,死在这里,既无荀夫子为你写墓铭,亦无高僧为你超度,更无琴师为你奏唱哀乐,真真凄凄惨惨,无人可怜。”
“竖子,竖子。”
五色鹦鹉依旧活蹦乱跳,生机勃勃,靡靡之音不能入它耳,陆远改了主意,不再怀着拔他毛的念想了,而是要好生保护这只鹦鹉,此鸟必定不同凡响,观它十年,辅以修炼,说不定能感悟出克制《九章经》琴声幻境的秘法。
琴惮强自压抑心中郁气,心道这二人一鸟相互配合,反倒对我攻心,不可自乱阵脚,中了他们圈套,此刻应当分而击之,先把这个挡在面前的方霖解决了。
“你要护着他,我便先杀了你。”
琴惮故意卖一个破绽,欺身至方霖身前,与她的荧惑相力硬拼,拍手一掌,浑厚的内力裹住手掌,与赤红的千墨星剑短兵相接,砰的一声,山崩地裂,二人尽皆后退,琴惮气息紊乱,肺腑有些震荡,右掌却被烫出一段数寸刀疤,皮肉焦裂,冒出青烟,这也是他第一次被方霖所伤。
反观方霖,却是更不好受,琴惮之功法虽偏向幻境,不擅肉身搏斗,但几十年积累的深厚内力,仍旧不是方霖浅短的修炼时日能够比拟的,凭借远高于方霖的内力程度,一记清掌将方霖震得后退数步,胸口起伏不定,步伐摇摆不定。
琴惮不给方霖休息的时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与方霖对掌硬拼,便是凭借内力压她,真真是一力降十会,偶尔又抚琴,扰乱方霖心神,令方霖抵抗得极为艰难,接连后退,口角已然溢出鲜血,竟是被琴惮浑厚内力生生震出来的。
“霖儿。”
陆远十分焦急,眼见那琴惮似是发了疯一般,接连与方霖硬碰硬,连他自己都受了伤,黑袍被割裂一尺,一道伤口跃然腹部,被千墨星剑烤得一片焦黑,但却浑然不顾,不断出掌,只求擒拿方霖。陆远不由得有些自责,莫不是自己骂的太过火了,惹急了这个拔毛老贼,竟然自损,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对方霖下狠手。
陆远将鸟笼放在河边,八卦乾坤步催动,就要去助方霖解围,也不顾自己修为低微,那琴惮冷眼观察,待得陆远欺身而至三丈之内,不禁大笑,这可恶小贼,不好好躲在女人身后,却要上来送死,而后一掌拍开方霖,一手搭在琴弦上,五指狂舞,《十面埋伏》再次奏响。
“小贼自寻死路,让你尝尝